忘憂的話,我早有所料,可即便是早有所料,我仍舊心慌不已。
我不敢說話,不敢問,她則一把抓過我的手,就往天空飛。
我一路還是一句話都不敢說,直到了我所算出的沈煊赫,所在的地方——
東北之地,我那義父的墓穴。
站在墓穴的洞口前,我見忘憂的鼻子快速的嗅了嗅,“沒錯了,是他的味道!他就在裏麵!”
忘憂說的時候,直接就往墓洞裏跳。
我卻連連後退一步都不敢往前,我害怕!
其實我本以為,我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失去的,直到現在,我發現,我還能失去的有很多很多,比如現在——
我不想看到沈煊赫死。
我不想看到我周圍任何一個人死。
終於,我現在明白了當初林澤淵為什麼那麼生氣我變成這種半人半妖的大逆不道,原來長生不老並不是一件樂事,它也有可能代表著無窮無盡的追憶和思念以及這份追憶和思念所帶來的痛苦。
“啊——”
洞穴裏頭,傳來忘憂的高聲尖叫。
我本能的衝了進去。
“啊——”
進去後,在忘憂的尖叫回音裏看著前方,然後陡然間覺得手腳冰涼,很是冷,冷到骨子裏,呆呆的,愣的站在在那裏,好像是一塊木頭,一塊失魂落魄的木頭,亦或者一具行屍走肉了。
“沈煊赫……”
呢喃著,也呆呆的望著那邊祭祀台,我看著蒼白如雪,全無生氣的沈煊赫,覺得被抽幹血液的不僅僅是他,還有我,我渾身上下的血液也都仿佛流幹了似得,眼看著他周邊站著的、密密麻麻的僵屍,那些僵屍還在貪婪的舔舐著從祭台上流下的血,而那些血的來源……是沈煊赫的雙手手腕。
台上坐著我的義父,在我看過去的時候,他也在看我,“你終於來了,我終於努力修為,記起千年之前對我設下詛咒的人就是你,是你把我關在了這裏,千年!為什麼?我與你無冤無仇!”
修行到了某種境地的僵屍義父終於會說話了。
我不敢妄動,我不知道沈煊赫是否還活著,我需要緩和他的情緒,但是我該怎麼解釋呢?我怎麼說,我是為了今生一切都重逢,所以我才幹掉了他?不不不,我覺得應該是他擾亂了現在社會的秩序,他害死了很多很多的茅山道士,所以,前一世的我應該是直接把他封印了一了百了, 這也不是不可能。隻是
這種話說出來可能隻會更加的激怒他。
那麼,我該怎麼說呢?
在我想不出來的時候,我聽到他先開口——
“你讓我生生世世如此淒慘,甚至淪為僵屍這種怪物,我本該將你千刀萬剮,可你卻認了我做義父!我想便也罷了,可哪曾想你後來又要殺我,那麼……我們就新仇舊恨一起算!”
“你少作深明大義了,明明是你自己胡作非為,擾亂了社會自然秩序,我也隻是回到千年前,把你早早封印,為民除害罷了。”
我說的是實話,但是我又覺得這樣不對。
其實,讓他不要禍害遺千年的的辦法有很多,我可以在前世感化他,我可以在前世幫他轉世投胎,可是偏偏,我還是選擇了把他封印,這裏麵肯定有想要見林澤淵的成分,還有其他很多事情,比如隻有找到僵屍玉才能夠拿到狐珠……想到這裏,想到還是因為林澤淵的破事兒,我就很煩躁,不由得大聲唾罵——
“說白了你活該,誰讓你組建了僵屍軍團,誰讓你……”
我這個人吧,沒有別的優點,最大的優點可能就是誠實。
我本來想氣勢洶洶的說,可是說到最後,有些發抖,心裏還是覺得心虛啊!因為越說我腦子裏越清楚,顯然我是因為後世的緣故才封印了他,試想如果當初不封印他的話我後世也沒有血屍玉可以解毒,該死的蝴蝶效應,之前看的蝴蝶效應,一隻小小蝴蝶的翅膀振動都能引發海嘯,這事已至此我又有什麼辦法?心裏想著,忽然感覺到身後疾風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