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再沒說話,隻低頭看著脖子上的戒指,然後聽到林澤淵道:“你隻是在賭氣和報複,唐恭如是喜歡你,但正因此,你不覺得愧疚麼?愧疚你自己,這樣把他當一顆棋子來用!”
林澤淵說的話並不對,我毫無愧疚的抬起頭,望向唐恭如的眼睛,“你覺得我在把你當棋子嗎?”
他搖頭,那溫柔的眼神讓我覺得無比的安定,踏實,“當然不,我了解你,你從不拖泥帶水,對不感興趣的,不想見的,總是毫無興趣。”
我抿唇笑了,因為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
看著唐恭如眼裏的溫柔。舒適和熟悉的心安感讓我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甚至想著,也許假戲真做也未嚐不可,畢竟往日裏我隻有在林澤淵的身上才有過這種心安,可如今……在他這裏也有。
或許,我根本就不是愛林澤淵?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接著是笑,笑我終於得到解脫——
“唐恭如。不……”
我再也不看林澤淵了,我隻是對唐恭如說著,並且伸出手來主動握住了他的手,望著他,“我的未婚夫,我們現在……回家吧!”
握著的唐恭如的手,修長,有力,那手上布滿了因常年軍營訓練留下的厚繭子,握起來格外踏實仿佛能攥盡天下。
唐恭如抬起另隻手,撩了撩我被風吹亂的頭發,掛到我耳後的時候,我感覺到他的手在發抖。
對視間,發現他的眼睛裏更像盛水一般。
本就溫柔的眼,因為水的搖曳,波光瀲灩的全是情意綿綿。
“你答應了,可不許反悔。”
他小聲說著,表情不再是那擠眉弄眼。
我嗯了一聲,呼吸有些沉重,心跳的也飛快,艱難的咽了咽唾沫,然後閉上眼,點頭的下一秒,感覺他忽然抓抬起我的手,接著就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
他自己的臉上!
“你幹嘛!”
我力氣不如他,嚇壞了,看著他帶著紅巴掌印的臉,緊張極了——
“你傻麼!幹啥打自己!”
我說著,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吹著氣:“你手疼不疼?”
他望著我,瞳孔微閃著光,薄唇微微張著。
我搖搖頭:“我習慣了,你幹什麼啊!”
我有些質問的口氣,畢竟剛才還你儂我儂的,一轉眼,他這麼做讓我都不知道怎麼辦,而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小周易……我臉是疼的,可是我心裏舒服……因為我不是在做夢。你……你的手真不疼麼?”
他給我搓著手,有些懊惱,“其實我應當用我自己的手打的。”
我楞了一下,然後忽然有些忍俊不禁的想笑。
低頭又搖頭,我不知道該什麼表情對他,但是心中這一刻是晴空萬裏的,也是星光密布月明清風的。
因為這一刻,我感覺無比的好,從未有過的好。
人生在世,誰人不想被人捧在手心裏?
誰不想做一個被人愛的人?
現在,我終於遇到了這個人,不過可惜了,他是一個——
“傻子。”
我這樣說,說完歎口氣,“唐恭如,等了我這麼久,希望……我沒讓你失望,也希望我們的餘生能快樂。但是,我可能……並不能陪你到白頭,因為我可能不會老,也不會死。
天雷已經結束了,我躲過去了,接下來我的人生完全是漫長的,而這漫長裏,我希望我這漫長的人生,我這剛開始的人生,能給你帶來快樂,不枉費你多年等待。”
我把我心裏的所有話都告訴他了,他沒有說話,隻是摸了摸我的腦袋,然後等了一會兒說——
“知道了,我們回家。”
我聽著這句回家,在心潮澎湃退去後,看著脖子上的尾指指骨,說了一句——
“好。”
唐恭如真帶我去了他家,如他說的,是個簡單的四合小院,根本不能與唐家堡相比,但是,拾掇的也幹淨利落,頗有他軍人的範兒。
“可以啊!我看你這院子,就知道你過得不錯嘛!”
我快言快語的說完倏地心髒一緊。
這麼說,會不會讓他想起過去的輝煌,而難過?
好在他沒有,倒有些得意炫耀似得口吻,問我——
“你知道怎麼才能看起來整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