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幻手為刀,削發為尼之前,我心如止水的同時,還覺得自己挺牛。
你看,我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來了;你看,我那麼多悲痛我還能開心活著;你看,我修個行上來就能精進過常人;你看,我都能聽風聽雨看花開雪落了……但是,這些到林澤淵麵前,都被他輕而易舉的打破了,那感覺就像是在我平靜的心海裏,啪嘰,來了一海嘯。
地動山搖,波濤萬丈,不過我確定那絕不是因為愛,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噗通噗通噗通噗通的,心狂跳不止,惴惴不安。
冰天雪地裏,雪花飄著迷亂了視線。
涼風吹動下,我的視線一點點收回抬起頭看著在我麵前,款款笑著的林澤淵,他真不適合笑的,這種笑在他臉上雖然顯得溫暖,可那眼睛太有威懾力了,顯得這笑容也不懷好意似得。
“你……太無恥下流了。”
我罵著,卻不敢看他的眼,隻看著簷下的冰雪,卻可惡的感覺到他的吻好像還在額頭融化著冰雪,那唇瓣的熾熱像印刻在了腦袋上,他怎麼能這樣?記憶裏,他不是這樣的人!這種事情,隻有唐恭如那種家夥才能做得出來咧,唐恭如……心髒又緊了一發,忽然間好像明白了自己的心為何狂跳,因為唐恭如之前一直喊我媳婦啊……
卻是正心想著,正難受著,聽得他又說——
“我自己的媳婦都不能親,小周易,你說,我該親誰?”
這句反問,這句小周易!
那熟悉的語氣和口吻讓我的心髒愈發的緊,更是猛地抬起頭來看他,眼淚都醞出來在眼眶,“你!”
卻張開嘴,我什麼都說不出,隻因為看到那張忽然冷峻的麵容。
林澤淵,你是在故意模仿唐恭如?
我那時候想著,卻見他忽然收了笑,麵無表情的冷眼看我道,“你應該聽出來,剛才是誰在說話。”
冰冷低沉的語調,撲克一樣的無情臉,這才是我所熟悉的林澤淵,而他這話的意思是……
“你……剛才……剛才是……”
我一把抓住了林澤淵的衣領,雙手發抖,眼眶裏淚水更是控製不住的奪眶而出,“唐恭如……唐恭如他不是轉世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剛才到底怎麼回事!”我大喊著,可林澤淵始終無動於衷,“是了,這副冰冷,高高在上的樣子才適合你,你把唐恭如怎麼了,你說話!”
“你說話啊!把唐恭如還給我!還給我!”
我抓著他,搖晃著他,哪怕搖晃的雙手卻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我的力氣都被唐恭如三個字給抽走了,林澤淵卻是忽然間在我麵前消失了,我陡然手中一空,就要跌倒在地,被蟹鉗快速的扶住。
蟹鉗扶我的手,也是微微發抖的,“那個叫唐恭如的人……這麼重要嗎?”
我呼吸急促,發顫,起初幾乎站不起來,後來他說完,我猛地抬起頭,“林澤淵去哪兒了,林澤淵!你出來!這到底怎麼回事!唐恭如他到底怎麼了!林澤淵——嗚嗚!”
大約是我喊得太大聲,蟹鉗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吵死了,他若不想理你,是喊破喉嚨也無用。先進去!”
我不管,腦海裏想著剛才唐恭如的話,我就眼淚止不住的流,所以,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在他嘶的一聲倒抽氣時,直接往屋子裏走,“林澤淵!林澤淵你出來!林澤淵,我知道你在看我!你不就是想看我這樣嗎?你滿意了!你出來!我們好好聊聊,隻要你保證他好好的,我什麼都答應你……你出來!出來啊!”
我大喊著,從尖叫到嘶啞,到最後說不出聲兒,到最後已經沒有眼淚可以哭,坐在樓梯上,抱著自己,還是呢喃著細弱蚊子的聲兒——
“隻要你讓我見到他……”
“隻要你讓我再見到唐恭如……”
“……”
然而,林澤淵始終沒有出現,一天,兩天,三天……每一天,我度日如年。
修煉本身就是為了給唐恭如報仇。
這忽然間知道唐恭如在林澤淵的身體裏,是魂魄寄生麼?不管是怎樣,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唐恭如,找到林澤淵,第五天的時候我決定不等了,簡單的修煉了一下功法把自己狼狽的狀態一掃而空,我打算出去。
我想了,如果我有危險的話,林澤淵肯定會來的,正好我也去試試我能不能鬥得過老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