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那天短暫的上林澤淵身說的那幾句話看,我能發覺他很開心再看到我,而我希望再見到他時候的我也能如此開心的麵對他。
蟹鉗應該是在打坐之前把窗外符咒加強了,之前是三個圈符咒,現在足足變成了九圈,那些肮髒東西的道行實在是淺到可憐,確定了沒有外在危險後,我安心閉關,一晃眼的功夫竟是三個春夏兩個秋冬在打坐中過去,等再自己睜開眼時,眼前窗外是一片金黃的秋。
掐指算了算這次閉關蟹鉗也在同時進行,甚至他還沒醒,所以,這窗外秋風瑟瑟,發黃的樹葉在窗戶邊兒累了厚厚的一層,窗戶內的窗框上亦是累了厚厚的一層灰,我伸了個懶腰,準備洗澡,然後打掃衛生去!
洗漱完畢,收拾打掃的時候,冷不丁看到了日曆,當看到旁側的鬧鍾上時間跳躍了整整兩年半的時候,心跳緊了一緊,因為感覺一切發生還像是在昨天,好像就是昨天知道唐恭如在林澤淵那兒,也是昨天昏迷過去,今天醒過來似得……兩年半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尋常人大約平均是60-70的壽命,一生中也就20多個兩年半,再算上我之前的一年半,四年,小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所以,忽然很想知道沈煊赫還有守墓人以及我姐的孩子等等的人類朋友的消息。
首先算的還是守墓人,發現他們過的都很好,我頗為放心;
再算了算我姐的孩子,那個孩子也已經七八歲了,之前在閻羅那兒就是好幾年,加上現在幾年,七八歲的孩子正調皮,看到他開開心心的和村莊裏的孩子一起玩兒我也就放心了,也是這時候,才驀然發現,從我剛認識林澤淵到現在,竟差不多十年了……
念頭到此處被我強行停止,然後去算沈煊赫,若按照這麼個時間,我們倆也得二十多年了,這沈損損該不會已經老了吧?這個老想吃窩邊草的家夥,如今我倒要看看——
他可有再娶?
若娶,孩子應該也牙牙學語了。
想的時候居然還有點小激動和開心,沈損損對我來說是一種不尋常的存在,他是我年少時的損友,是唯一跟我偷吃過Jin果的人,是最懂我的人,也是我最敢於信賴的人。
哪怕我和他現在鬧成這樣,但是我相信隻要我有求與他,他一定還會幫我,而他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我也一定赴湯蹈火!卻是怎的也沒想到的是,我這一路算下來的所有喜氣洋洋,眉開眼笑,到他這裏都成了啞然失笑,心慌意亂,因為,算出的竟是沈煊赫卒於前年,也就是我這次閉關後的半年。
那時,正當春暖花開萬物生,他卻死在一群僵屍爪牙之下,被開膛破肚,血肉被啃咬的一幹二淨,就連骨頭也被生吞下去,卜卦這門手藝,對手法的要求極高,一點點的出差都可能算錯,看錯,當我腦海裏浮現出當日場景,我猛然就捏緊了拳頭,畫麵在腦海裏戛然止住,破碎成黑暗,我閉著眼,咬著牙,渾身止不住的發起抖,前兩卦帶來的所有喜悅一掃而空,隻剩下滿腔的憤怒,讓我緊緊地握住了雙拳,指甲都陷到肉中!
可是手心的疼痛根本敵不過心中千萬分之一——
“可惡……可惡……啊!!!”
我咬著牙,感覺嘴裏都有血腥味兒,而如果人的憤怒能變成真的火焰,我相信我一定燒成了灰燼!
卻是燒成灰我也要爬起來,我要殺了老僵屍,比之前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強烈的殺他欲、望讓我雙目熾熱,回頭間看到鏡子裏赤紅了眼珠子的自己,配著那張又精致不少的臉,格外妖媚,繼而鏡中那張妖媚臉上綻放出一抹冷笑,“老東西,這次不殺了你,我周易,改作他姓!”
捏著五行風訣,怒火中燒的直接衝破了窗戶,直接來到房屋外的上空,掌心雷動三千,全部炸在六圈符咒外的僵屍鬼手鬼內髒上,在一陣陣惡臭激蕩到天空時,我以飛快的速度離開了這片惡臭,直奔著老僵屍的舊巢穴而去——
沈煊赫,便是葬身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