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說完,我深吸一口氣,靜下心來,感受到,後麵風月那裏氣息起伏波動頗大。
然後,肌肉的牽扯讓我知道,風月站起來了。
我警惕著,防止他再攻過來。
但他沒有,他身上的肌肉雖是繃緊,卻一動不動的站著,對我道——
“周易,你不需要再這麼假惺惺,假仁假義的對我好!守墓族因你而滅,我今日是你的敗將,但是,假以時日,我還會來找你!”
風月說到最後,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似乎在下很大的決心一般——
“你會後悔放走我的,下一次我來找你的時候,定會殺了你!”
聽著昔日和自己最好的人,口中一口一個殺字,我覺得心如刀絞,千刀萬剮一樣的痛著,嘴上卻扯出一抹笑來——
“嗯,小侄子,我等著你來殺我,就當是孝敬姑姑,給姑姑……練手。”
既已如此,無法解釋,倒不如直接讓他直接以此為由,好好努力修煉。
這也算是我這個做姑姑的仁至義盡,唯一能幫助他成長的事情了。
“你!誰是你的小侄子,從現在起,你再不是我姑姑……周易,我一定會回來取你性命!”
風月字字鏗鏘說著,轉身走人,蟹鉗哼了一聲沒說話。
我也沒動,等著那氣息一點點的消失在窗戶口,然後……
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秒兩秒三秒,心口一陣陣的澎湃,讓我忽而蹲下,坐下來,蜷縮著膝蓋,抱著自己,忍不住的哭出聲:“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我走的每一步我都覺得沒有錯,可回過頭,又覺得是一步錯步步錯。
但明明錯的是帝釋天啊!是他!
我哭著,毫無顧忌的哭著,感覺眼皮上的緞帶越來越濕的時候,忽然,後腦勺一陣窸窣,蟹鉗抽走了我的眼帶,我哭聲一頓,聽他淺淺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長長的歎出來:“別太難過。”
“我怎能不難過!”
我曾經最要好的親人與我反目成仇,甚至,都不願意聽我解釋。
可想而知,他心中對我是真的失望之極。
蟹鉗聲色平淡,“可難過解決不了問題,應從源頭解決,比如,他從哪裏得知你的事,又如何道法精進如此之快。”
蟹鉗的話讓我悲痛的心一頓。
而他繼續說下去——
“他一介凡胎與你妖體比起來,有如天壤之別,可如今,他能與你鬥的不相上下,若非他體力不支,凡胎扛不住道法消耗,他應該比你厲害。我見過的道法不再少數,但他的道法,卻看不出是哪門哪派,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蟹鉗的話讓我陷入沉思。
其實很久之前我就覺得風月很厲害,能飛會道法的,還和林澤淵齜牙咧嘴。
他哪來的底氣?
那時候我就沒問,如今他愈發厲害——
“是很奇怪!”
蟹鉗在我說完後繼續分析道:“再有,你有我給你指導才得以如此道法突飛猛進,凡夫俗子連夜影的一重都參不透,看不全,他背後人物,絕不簡單。”
蟹鉗分析完畢,沉默。
他的話讓我也沉默平靜下來,不再哭了,腦子裏想起很多東西——
比如閻羅之前說過的帝釋天沒法插手人間,所以才讓沉蚺在這裏興風作浪。
那麼風月,會不會也是如此呢?
沉蚺都能和老僵屍合作來對付我,這風月會不會也是被帝釋天所利用,尤其聽他話裏話外好像對我的事情了如指掌,這些事兒怕是沉蚺都不知道。
畢竟,我現在的對手隻有這麼一個,不……可能還得算上天師族。
但是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不由得,我擦幹了眼淚。
起初想睜開眼,但隨後又快速緊閉:“你還是給我把帶子係上。”
“嗯,給你換了一條新的。”
蟹鉗說著把新的遞過來,我不等他幫我係上,憑著感覺自己抓過來,係上:“我自己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