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夏,大姐初三畢業。
眾所周知的原因,大姐成了一名返鄉的知青,成了“老三屆”中的一員。
同年,大哥也在當地的中心小學畢業了。
小學畢業時,大哥才剛剛13歲,他的學習成績始終是全公社年組成績的前三名。由於各級各類學校已經停課,沒辦法,大哥輟學了。
大哥是男孩,將來要承擔養家糊口的責任,盡管年紀還小,父母最終還是橫下心來,讓身體單薄、瘦小的大哥上生產隊幹活去了。
許多有話語權的人,嫌大哥年齡小,說是白蹭工分。最後生產隊的政治隊長說話了,大哥才到生產隊幹了農活。
大哥給生產隊放馬和牛,夏季到來後,則給生產隊放串兒馬,以備不時之需。
政治隊長,是父親的表弟,說話具有一定的權威,這樣一些人才不再說什麼了,但大哥在以後勞動中,也經常受到一些人的刁難、欺負,甚至是打罵。
大姐知書達禮。
回鄉後,主動幫父母承擔起了生活的重擔。
回鄉三四年了,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盡管大姐隻是初中畢業,但在當年的農村,可以被稱得上是有文化的知識分子了。
由於大姐的文靜、漂亮,知書達禮,同時織得一手好毛活,上門給大姐提親的人絡繹不絕。
前來提親的,幾乎都是些家庭出身不好的人家,即使有一些家庭出身好,但父母對其人品早已了然於胸,故此,許多人都被父母回絕了。
不知不覺中,大姐25歲了,大哥也23歲了,二姐20歲,在別人家,尤其是那些生活困難的人家的姑娘,早就結婚了,可能好幾個孩子了。
親友很是著急。
大姐大哥的婚事成了父母的一塊心病,這時,村子裏傳出了一些對父母說三道四的話:鮑老四家的門檻高,不好辦事等等。其實這些人哪裏懂得父親的心思。直到1997年農曆四月末母親去世時,父親才道出了其中的緣由。
父親曾說:“你不知道啊!你們8個,你大姐和你大哥是學習最好的,可是趕上了文/革,不讓考學了,否則她(他)們倆都能考上大學,定親結婚就不會費勁了,並且,你大姐的性格比你好得多,說話不傷人,人無論做什麼,不傷人,才能交下人,混個好人緣,家裏有個大事小情的才能有人捧場不丟臉,事才能辦得圓滿。你大姐如果有個正式工作,能當領導的,不會像你,除了教課挺受學生歡迎外,不會和同事和領導處理關係。當年,不讓你大姐過早結婚,我和你媽是在等待機會啊!哪知文/革後,對成份的限製越來越嚴。無奈之下,最後,反正最好的定婚結婚的時機錯過了,那就不如再等了,可是一直等到你大姐26歲,還看不到機會的到來,無奈,隻好找婆家結婚了。”
當年的回鄉的初高中畢業生,哪怕是非全日製的農中畢業的半工半讀的初中畢業生,隻要是出身好的,陸續的都找到了職業,脫離了農門,最差的也成了農村中小學的民辦教師。
1972年春天,聚體村小學調來了幾名剛成家不久的女教師。不久,某女老師休產假了,是時,正值適齡兒童入學高峰,學校教師不足,整個大隊,真正初中畢業生屈指可數,當時的村小學校長王珍,不顧一些人的反對,毅然衝破阻力,讓大姐到學校代課。
大姐暫時成了一名代課教師。
王珍,工作勤奮嚴謹,挺高的個子,長臉,黃黑的皮膚,走路身子向一邊擰著,且略前傾,讓人看上去很是滄桑。懂點兒中醫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結核體。盡管身體不是太好,但說起話來,讓人聽著興奮,並且講話時間一長,往往嘴邊掛著一層唾沫,有時不免唾沫星子亂濺。但此人做事,無論是在單位還是在家總能為他人著想,從他人的角度考慮問題。
當年的王珍校長,曾這樣的評價大姐:“在整個聚體公社的知識青年中,能真正稱上知識青年這四個字的人,全公社不超過3個,要說這女知識青年的話,全公社也就鮑雅芳一人而已。”
1977年春,大姐結婚了,在當時是名副其實的大齡青年了。
姐夫家是當時的太平公社三合卜村東巨寶屯的,2000年,實行鄉鎮改革時,劃歸了土嶺鎮管轄。
姐夫家兄弟姐妹共個,在姐夫不到20歲的時候,母親去世了,姐夫是家中的老大,母親病逝後,由爺爺奶奶照顧他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