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時，數學老師換了，是海寧父親的學生。
高老師的數學課講的很好，很耐心，隻有耳朵有點背，由此，一些不太學習的學生和數學不好的學生，時常在課堂上嘮小嗑。這可能是學生的天性——喜歡欺負弱勢的老師吧！
古話說“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後三十年看子敬父”
高老師對父親很敬重，海寧自然也借了父親的光。
高老師對海寧很好，曾多次私下裏勸海寧要好好學習，並且告訴海寧：盡管“數學成績不好，但如果自己多花費點時間，能提高很多，不然，恐怕考不好，甚至考不上。”
數學成績太差，又沒有信心把數學成績提上來，結果，海寧沒有主動的問過高老師一道數學題。
高考不到2個月了，心煩意亂的海寧，多次的在數學課上逃課，時而躺在教室後麵的樹蔭下乘涼，時而學著公雞叫，時而趴上教室的屋頂跑上兩圈，以打發寂寞、壓抑的心情。
這樣的數學成績，再加上最後二個月的心情，高考成績可想而知。
海寧以10分之差而名落孫山，尤其是數學這張100分的卷子，隻得了3分。盡管如此，海寧還在當年的聚體中學考了個第一名，這為他有信心複習，迎接下一年的高考打下了一定的基礎。秋天，聚體中學又恢複為從前的初中了，這一年是西元1980年。
暑期時，二哥結婚了。
為了籌備二哥的婚事，父母提前一個月就把菜譜定下來了，其中的一道菜是鮮蘑燉肉。
高考前，父母曾對海寧說：“老六子，等考完試，到你二姑和你二姐那采蘑菇去。”
高考結束了。
一直無雨。
二哥的婚期馬上到了，可蘑菇還沒有著落呢！
海寧多次問父母：“哪天采蘑菇去？”
父母說：“天也不下雨，哪有什麼蘑菇，在家好好的待著吧，下雨的話，再去。”
終於有一天，海寧按捺不住了，對母親說：“這幾天不去的話，過幾天，我可不去了。”
高考結束後，海寧一直心神不寧，坐立不安，一會兒東家、一會兒西家、一會兒屋裏、一會兒屋外的亂串。
母親早看出了海寧的心事。
父親下班了，母親對父親說：“老六子說，這幾天要去他二姑那采蘑菇去，這幾天不去的話，他再可不去了！”
“什麼？過幾天他不去了？高中不是畢業了嗎？沒考上學還有理了，什麼活也不想幹了？到時，我看他去不去？”
母親看了父親一眼，說了句：“不要這麼逼孩子行不行，雖說這大哥仨，都在隊上幹過活，那不是當時不讓考大學嗎？成份不好，又不讓當兵，他們不上隊上幹活，幹啥去？你整天上班，不知道老六子是怎麼想的，這些天，我早看出來了，高考一結束，尤其是成績下來了，差10分沒考上，你說，都18歲了，能不為自己著急嗎？以前說的好好的，高中畢業把班給他，也就直接讓他養老了，可是，這班兒讓他二哥接了，別人家的話，可能會鬧、會打架的，可是這老六子一句話都沒說，他這是心裏有事，想借采蘑菇的機會散散心。最近這一個多月，他人瘦了快一圈了。大夥都管他叫六虎子，這樣看，他真是個虎子，換成別人，恐怕早憋出病來了。”
父親聽母親說完，用眼睛看著母親說：“我不在家，哪知道你說的事，下班就吃飯，吃完，人沒影了，我還以為他啥事沒有呢！從這點看，他還不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