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準時到了,因為農忙,客車沒有滿員,海寧才順利的坐上了客車。
足足用了近2分鍾的時間才上了車,並且,上車後還一個勁兒的大口的喘著氣。
事後,海寧想,車上的旅客,一定在用詫異的目光看著他:一手拿著餅幹和大餅子,一手提著褲子,人瘦得皮包骨一般而無精打采的人。
乘務員問到哪下車,海寧有氣無力地說:“衛生院。”,說完,半天,才從上衣兜裏掏出一角錢遞給了乘務員。乘務員一聽是到衛生院看病的,便說了句:“不要了,就當學回雷鋒了。病這麼重,家裏怎麼不領著你呢?”
海寧沒有力氣回答,慢慢地坐在了空坐上。
當年的鄉村公路還是土路,不是太平坦,本來就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再加上車一顛簸,便開始惡心了,海寧狠狠地咬緊牙關捂著嘴堅持著。好在到衛生院還不足8華裏,也就10分鍾吧,車就到站點了,海寧暗自慶幸沒有吐在車上。
車是在衛生院的前麵停下的,到衛生院的辦公室不到60米的路,海寧走了至少5分鍾。
醫院正式上班的時間還沒有到,但因為是夏季,值班的大夫們早已吃完早飯上班了。還沒有走到院子中央呢,就聽到了“梆噹”、“梆噹|”的走步聲。
海寧知道這是大爺拄著拐仗來接他了。
當大爺走出中間走廊的大門時,就聽大爺高聲的喊著:“六孩子,大爺在這等你呢!”。但海寧隻能一邊慢慢地走著,一邊聽著,沒有力氣回答大爺的話。
走到大爺身邊後,大爺細看了海寧一眼,說了句:“怎麼病成這樣了,上幾天還活蹦亂跳的呢!幾天沒看著,瘦的都脫像了,可真應了‘好漢架不住三潑稀’這句話了。”
“走路這麼費勁,就直接到病房吧!病房有床,先躺一會,平靜平靜,大爺給你好好看看。”
海寧躺在病床上,閉著雙眼,喘著粗氣,好長時間才平靜下來。
大爺早已看見他手裏拿著的東西說著:“客車來的早,在家還沒吃飯呢?”,海寧點了點頭,小聲的說:“一口也吃不進去,但很餓,怕我走到半路餓了沒吃的,才給我拿的。”
“胃火太大了,哪裏能吃得進去呀,先喝點葡萄糖水,既解渴又解餓的,一會兒給你打個吊瓶,再給你好好琢磨點兒藥。可不能再拖了,過些天,你二哥結婚,還有很多活要幹呢!再說家裏辦事,也沒有功夫照顧你啊,好了就能自己照顧自己了。”
也不知道,大爺用了什麼藥,吊瓶打上後,覺得明顯的見好。
大爺看海寧的臉色一會兒比一會兒好,說話也有力氣了,便說道:“要是困,你就睡會兒,這個打完後,還有一個小的呢,打完吊瓶也得中午。一會兒,用煤油爐子,給你煮點小米綠豆粥,能吃幹的就吃點兒幹的,不能吃,也不會餓了。打完針後,看看,要是走路腿不打顫的話,一點時,就能坐客車回家,再給你拿點口服的藥鞏固鞏固。”
海寧是在打完吊瓶後,被大爺叫醒的,大爺煮的小米綠豆粥也早涼的差不多了,喝完粥後,大爺說:“能吃飯,病就好了一半。你這病,昨天聽你爸說了,主要是體內的火太大,上你二姑家那天,天氣又太熱,有點中暑了。人一換水,就愛得病,你二姑家那,水不好,天一熱,人又渴又累,不管不顧的,才有病了。但主要還是你體內的火太大,跟大爺說實話,是高考沒考上,上的火吧?又不能接/班了,工作沒著落了。這不要緊,聽你爸說,不就是差了10分嗎?數學隻得了3分,這樣,複習的話,不是還很有潛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