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無聲勝有聲(1 / 2)

擁抱,是拉近心與心間的距離,擁抱,是兩顆脆弱靈魂的相依。

擁抱阿彩的一瞬,我卸下了偽裝的堅強,打破了冰封的彼此,讓長久積壓的克製盡情釋放。

我沒讓阿彩看見我的淚,因為我覺得男人的眼淚,隻能在一個人的黑夜裏流。

那天晚上,我和阿彩在江邊坐了一夜,她送了我兩首歌,一首是《城裏的月光》,一首是《東風破》。

我喜歡《城裏的月光》的旋律,很溫馨,很爛漫,當然也很傷感,每個音符,仿佛都能滲透進心扉,觸動思念,讓回憶變得無比溫馨,也無比孤獨。

我也喜歡方文山為《東方破》的作詞,古典,優美,配合周傑倫含糊其辭又恰到好處的嗓音,讓整首歌變得雲裏霧以,似有若無。

記得剛開始,我喜歡王傑的歌,感覺他的聲色可以穿透萬裏,空曠而飄渺,像天際的白雲,像遙遠的海灣,像拉長記憶的投影。

也記得那時,我討厭周傑倫哼哼哈嘿的說詞唱調,感覺像菜市場的叫賣,像戰場的擂鼓,像狂風肆虐的夜。

一首《東方破》改變了我的看法,原來周傑倫不光隻唱《雙節棍》,他的《東方破》和《七裏香》一樣充滿詩情,一樣能煽動青春和熱血。

離開番禺後,我去了浙江,在寧波和台州多地輾轉,每天為工作忙碌,每天為前程打拚。

但我發現我的心還是如浮萍般飄忽不定,身邊的人和事,如此陌生,如此徘徊在心門之外。

所以有時感覺夜特別長,所以感覺心特別冷,所以感覺生活變得毫無意義。

於是,我又用酒精來麻醉自己,來充實自己,不管是回憶的,還是朦朧的,我都不再感覺痛。

隻是,偶爾醉醒,也會莫名想起阿彩,想起臨走前她的叮囑:

“少喝點酒”。

“別那麼衝動”。

我發現有些平凡,能勝過轟轟烈烈,也發現許多無聲,能勝過千言萬語。

劉鵬是我在浙江認識的新朋友,重慶人,在我們公司附近開了家餐廳,味道不錯,價格也公道,加上劉鵬樂嗬嗬的性格,所以生意非常火爆。

餐廳除了早中晚三餐外,還提供夜宵服務,這也是我選中這家餐廳的原因。

剛來寧波那會兒,吃不慣食堂菜飯,所以常來這裏光顧。劉鵬特熱情,他說吃一次給一次,麻煩,不如你一個月接一次賬好了,大家都輕鬆。

我欣然答應,對劉鵬好感度也直線上升,於是我們從“掌櫃”與“顧客”的關係變成了朋友關係。

這種關係的變化,會帶來兩種效果:第一種效果,你會發現,你得到的服務態度明顯要差得多。有時候上菜,明明該輪到你,結果後來的都吃完了,你發現你桌前還是隻有一杯冷茶。完了掌櫃會跑出來,滿臉“內疚”說,兄弟!瑪德,運氣不好,沒青椒了,給你弄個回鍋肉好嗎?

你會發現,朋友之間,好多事都不能計較,盡管不愛吃回鍋肉,但你還得笑著說可以,或者說你安排。

第二種效果,是當那些不是朋友的顧客口袋沒錢了,就會漸漸少來,或者量錢下手。而朋友不同,即便沒錢,也可以裝的跟很有錢的人似的,卯足下手,卯足吃喝,秋後算賬。

時間長了,我慢慢發現諸如我這樣的“朋友”,在劉鵬的餐館並不少見,但有個明顯的特征,那就是這些所謂的朋友,年紀基本和我相仿,都是入世不深的菜鳥。

那天晚上,和劉鵬一起吃宵夜,我調侃問:“吃東西賒賬,你不怕我跑了嗎?”

劉鵬笑著說:“幾百塊錢,買不到朋友,我不怕你跑。”

我心想,朋友真偉大。不知道那些騙人的和被騙的是不是也是朋友?

隻是從內心而言,我覺得劉鵬還是太單純了,完全不懂人心的險惡和人性的無恥。

但有一點我不得不佩服,他的人脈非常之廣,到處都是朋友,聽說他還經常為那些找不到工作的人找工作。

久而久之,劉鵬就成了這一片的知名人士,善良人士,不管哪裏,隻要提起他的大名,沒幾個不認識,也沒幾個不豎大拇指。

我心想,認識這樣的朋友真好,有麵子,有靠山。

有次,加班回來,肚子餓得難受,就在他餐廳裏點了碗牛肉麵,當時餐館就我一人,我吃麵,那兩口子在櫃台那邊算賬,算著算著,突然吵了起來。

劉鵬的老婆叫揚琴,她抱怨這個月入不敷出,劉鵬則抱怨老婆嘮嘮叨叨,廢話連篇。

於是意見不同,就催生了“意見”,吵著吵著,兩人就打了起來。

我麵碗一扔,火急火燎衝去,費了好大勁才將兩人分開。

劉鵬說心裏難受,要去酒吧喝酒,問我要不要去?

我說:“戒酒了!”

他不高興,說我不把他當朋友。我不想失去這個朋友,所以隻好破例陪他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