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已昏睡半夜的葉嵐劍悠悠醒來,隻覺得迷蒙之間,聽見門外隱現一陣少女爭吵之聲:“孟管事,木棉沒記錯的話,如今公子傷重臥床,當初分配藥草之時,家主吩咐庫房給公子下撥的分量要增加三成,怎麼現在卻是不增反減呢?”
少女聲音嬌憨可人,從內容上聽來,大概就是丫鬟小婢之流。
“嘿嘿,昨天我倒是聽說了,想不到你那廢材公子倒是禍害遺千年,連人榜高手都弄不死他啊……”
一陣嘶啞難聽的聲音響起,語氣之中說不出的譏諷與輕蔑。
“你……姐姐,你看他……”剛剛說話的小丫頭顯然氣的不輕,語帶顫抖。然而話音未落,那嘶啞難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既然還沒死,那這三斤‘經絡草‘製成的藥湯,就夠他蹦噠個半天了,至於其餘的……與其給他胡亂揮霍,還不如多分幾個族中的子弟,反正,你那公子就是一團扶不起的爛泥……”
說到最後幾句,聲音越來越遠,顯然,那聲音刺耳的管事已經離開了此處別院。
“果然,牆倒眾人推,若真是一塊孱弱的爛泥,隨便來一隻仗人勢的狗,也敢給你蹬鼻子上臉啊……”
“可是,就真當我永遠是那腳下的爛泥麼……”
少年目中厲色一閃,大半夜的靜修並沒有絲毫疲累,反而更顯精神奕奕,細看之下,氣質已與昨日截然不同,渾身就如一把絕世寶劍,藏鋒於鞘,蓄勢待發。
葉嵐劍下床輕輕活動一下手腳,踱步而出,方才那兩名丫鬟此刻早已伺候在屏風之外:
“多謝兩位姑娘一夜照看,煩請告訴我洗浴間在何處,然後你們便好好休憩,我已無大恙”
兩名丫鬟聽得自家公子之言,不由皆是一愣,四顆眼珠子瞪的比看到遠古荒獸還大!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公子無恥之名揚於餘杭,如今這般有禮,估計那滿肚子壞水正想著什麼餿主意要整死自己倆!”
姐妹倆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一股寒意同時從背後升起,嚇得兩人連忙彎腰行禮:
“公子何出此言?您請稍等片刻,奴婢這就用這些‘經絡草‘去準備沐浴治傷藥湯。”兩個小丫頭說完皆是捂著口鼻,戰戰兢兢地走了。
葉嵐劍看著匆匆離去的兩人,心中不由一愕,然後幡然醒悟自己身上遍布的汙臭,不由搖頭苦笑:
“居然被嫌棄了,都是這易筋洗髓惹的禍啊……”
…………
洗簌過後,葉嵐劍麵紅耳赤地接過丫鬟遞來的一襲白袍,躲在屏風之後,並嚴辭拒絕了她們伺候更衣之舉!
“自己還是不習慣這種淫*糜的世家公子生活啊”
一邊換衣服,一邊想起剛剛兩個丫鬟堅持伺候自己沐浴之事,使得本來還算愜意的洗澡變得曖昧尷尬無比……一時之間,三人對視無語。
兩個丫鬟突然覺得,公子仿佛真的有什麼不一樣了,一時也捉摸不透,也就緘默不語。
葉嵐劍看場麵略顯尷尬,於是幹咳兩聲,岔開話題。他故作輕鬆,幹笑道:“兩位姑娘都叫什麼名字呢?”
“奴婢……奴婢叫雛菊……”
雛菊……雛菊……
此刻,葉嵐劍正在埋頭對付這套複雜無比的古風長袍,聽到這雷人的名字那是一腦袋的黑線,差點沒一腳踩在袍角處把自己摔個人仰馬翻,
“本名!”這一下雷得葉嵐劍外焦裏嫩……
兩個丫頭愣了愣,不解公子為何聽到雛菊的名字後卻如遭雷擊。
“奴婢……奴婢和木棉自小就被夫人所救,自進葉家以來一直就喚這個名字,並無什麼本名,而且……奴婢一介賤籍,要名字有何用……”回話的,還是那喚作“雛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