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殺的,不過兩頭畜牲罷了。”
葉嵐劍語氣輕描淡寫,渾然不像剛殺了族中兩名有為的武者一般,仿佛就像宰了一隻豬,殺了一隻狗。
那邊的葉川林本就對葉嵐劍那一臉不屑之色感到憋氣,現在聽到他那屠雞宰羊般的語氣,簡直氣得肺都要炸了:
“滿口胡謅!簡直胡說八道!我那兩個徒兒怎麼會行如此之事!”
“而且就算他們真的宰了你身後婊*子,那又待如何?她以為隻是被家主隨意收養,就真的成了大家閨秀了?一個貧賤的婊*子,我葉家的強者殺了,便是就殺了!你居然就為此事行凶報複?難道你還想引起族亂不成!?”
在場的眾人聽罷腦門一頭黑線,心底對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葉川林長老實在有些無語,瞧這腦子,這不就坐實了己方這邊先行凶的罪名麼?
不過對於他說的話,眾人雖然口中不說,但心中也是認同,武者以下,皆屬螻蟻,即使是以前的葉嵐劍,作為家主嫡子,也沒有絲毫的例外。
如今這小子為了一個不諳武藝的外人,殘殺族中子弟,此等行為落在這些實力至上的勢力人眼中,實在是大逆不道,荒謬至極。
葉玉兒臉色一黯,纖細的嬌軀輕輕顫抖,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滴,她此刻即便是感到萬分屈辱,但也是從內心認同了此等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這是植入了這個世界每一個人骨髓裏麵的認知。
“哦?”
葉嵐劍聞言,冷峻的神色依舊是古井無波,內心卻早已是心潮澎湃,一腔莫名的憤怒就如同洶湧的浪濤,在體內翻騰不已。
穿越,並不如小說傳記那般浪漫。什麼是俠?什麼又是義?俠者,以武犯禁。一群掌握著絕對力量和主宰的強者,他們的既得利益與榮譽,憑什麼會容許下層螻蟻的忤逆?
要在這噬人的沼澤之中發出自己的呐喊,就必須把殺人的劍,緊握在自己手中!
“按照川林長老這麼說,我實力比你那兩個畜牲徒弟強,即便我一劍斬之,那又如何?難道你還想為了兩個螻蟻,打壓我這個更強者麼?你又是有何居心?”
這時,葉嵐劍緊握劍柄,心中卻是早已經豁出去了,處事如用劍,但求直指本心。便是付出一些代價,使出那引動天地,覆雨翻雲的一劍,那又何妨?
“你!!”
那葉川林長老聞言,語氣一滯,內心如火熊熊燃燒,但嘴上竟也一時無言以對。
葉天正雙目一眯,暗忖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這一記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確漂亮。這葉川林也實在丟光了長老一係的臉,空有一身蠻力,腦子一根筋,白活這半輩子。
“不過,有些打前哨的事情,也正是需要這麼一個可衝可打,可以攪亂渾水的人……”葉天正如此想著,嘴角扯出一絲陰測測的笑容。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我兩個徒兒乃是煉體四重的武者,怎麼可以和你身後的賤婢相提並論?”
葉川林好歹也是活了半輩子,再是愚鈍偶爾也會靈光一閃,大概也是知道耍嘴皮子不是葉嵐劍的對手。胡攪蠻纏地吼了一番之後,他眼中凶光一閃,一雙鐵掌凜然一翻,驀然一掌拍向了葉嵐劍兄妹兩人。
“又是【排雲掌】!”識貨之人馬上認出葉川林這看似隨意教訓晚輩的一掌,居然用上了葉家的絕學。
一時之間,排山倒海的氣浪自葉川林為中心噴湧而出,比之葉振方才所施展的強橫不知多少倍,澎湃的掌勁向葉嵐劍所在之處洶湧砸來,掌勢所罩,連那三房嫡係的葉振也被波及了進去。
【排雲掌】一出,葉嵐劍那自始至終依舊古井無波的神色,此時也不禁勃然變色:
“他娘的,真是大意了,這葉川林不單腦子不笨,就連那赫赫凶名也終究不是空穴來風,這一掌若是挨實,恐怕比被落月峰那綠巨蟒的萬斤巨力砸成肉泥的下場好不了多少。”
身邊的葉振更是不堪,畢竟葉川林蠻橫的凶名在三代弟子中也是積威已久,而且【排雲掌】本就大開大合,以勢壓人,葉振沒想到葉川林居然也敢向自己揮掌,猝然間麵對氣浪洶湧襲來,不禁有些手足無措。
凡境三重強者以天地元氣轉化為真氣拍出的掌勁,對上兩名煉體境的武者,簡直就是摧枯拉朽,這一掌尚未打實,那席卷而至的氣浪便已經震得兩人口鼻噴血,倒飛而出。
眼見那雙裹挾著萬鈞巨力的鐵掌越來越近,葉嵐劍與葉振兩人渾身骨骼早已格格作響,各自神色變幻,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在葉嵐劍想要付出一些代價而有所動作的一瞬間,另一道更為強橫霸道的掌勁自一邊直穿而過,橫貫在葉川林與葉嵐劍兩人之間,形成了一道一丈高的氣浪屏障,與葉川林拍來的一掌轟然撞在一起。
隻見那碰撞的中心附近,氣勁暴虐亂流,而身處其中的葉川林更是臉色大變,“嘭”的一聲,直接被那道強橫霸道的氣牆逼退了數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