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那個身穿白衣的,究竟是什麼來曆?”醉月樓外的西街依舊燈紅酒綠,鶯鶯燕燕在流連穿梭。然而此刻的淩千軍一臉鐵青,早就失去了漫談風月的雅興。
自從被師尊帶上混元宗學藝以來,淩千軍已經有太久沒有受到過這等遭遇了。先是一城世家的長子,後是天下大宗的弟子,長期以來良好的心態,導致他現在幾乎是一口惡氣憋在心中,鬱悶卻吐不出來。
“大哥,那是葉南天的兒子,以前一直就是一個不能練武的廢材,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突然開竅了一般,居然也僥幸讓他突破了煉體五重天,紈絝子弟一個,不是個什麼人物。”雖然剛剛葉嵐劍已經很是“囂張”地自我介紹了一翻,甚至令他們一度麵子掃地,但淩千風還是再次詳細地說了一下。
“葉南天……凡境八重天……居然也敢吹什麼第一高手,嗤,也就是在餘杭這個小地方罷了,這些小地方的人真是無知至極!”淩千風對這個所謂的第一高手嗤之以鼻,滿目的鄙夷之色幾,仿佛忘了自己也是出身於餘杭一般。
“大哥,崔真人那邊……”淩千風不聲不響地走進了淩千軍,低聲問道。
“嗯,師尊已經答應了在必要時候會出手相助,這個餘杭,以後恐怕再也沒有什麼葉家了……”說罷,淩千軍目中閃爍著猙獰的冷意,在混元宗修道多年,清心無為的道性並沒有學到多少,對於麵子與得失,倒是更為偏執了。
“這樣的話,父親的計劃,幾乎就萬無一失了……”淩千風雙目精光一閃,再次恢複了往日那種智珠在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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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城主已經答應了會在這幾天加強城內出入的監管。這些歹人的數量必然不少,想要出城肯定不是一時半刻能做到的,接下來,我會加派人手密切關注這些人的動靜,隻要他們再次行動……”
說到這裏,葉南天目中神光一厲,久藏的鋒芒猶如寶劍一般噴薄而出,目睹此狀的葉天正以及長老會的其餘幾位核心長老紛紛心中一凜。
這位當年曾經震驚了本家的劍道奇才,即便蹉跎了十數年,如今的成就,依舊是他們這些人遠遠不及的。
良久,葉天正仿佛才回過神來。他眉頭緊皺,微微點了點頭,沉聲道:“罷了,如今也隻能這樣了。一旦有那幫人的消息,一定要立即通知我,長老會這邊也會全力協助你緝拿那幫暴徒!”說完,他陰沉著臉,若有所思地與四位長老走出了族長的議事廳。
專屬於家主的議事廳並不大,說是廳,其實也隻不過是一個比較大一點的老舊房間,與長老會的政事房,以及召開家會的議事大廳相比,甚至可以說太過簡陋。
長老會的人一走,此時的家主議事廳裏頓時顯得有些空蕩,除了搖曳的燈火依舊溫暖,整個房間也隻剩下兩個人了。
而其中的老者頭發有些斑白,蒼老的麵容略顯刻板,卻掩飾不住雙目的矍鑠。隻聽其冷哼一聲,顯然,他對於方才葉天正的話很是不屑。
“哼,賊喊捉賊!”聲音中氣十足,在幽靜的房間內久久不絕。
此人正是長老會五名核心長老中,唯一站在家主這一邊陣營的長老——葉青鬆。上次說要押葉嵐劍去唐家道歉,以求重新交好唐家的,也正是此老。畢竟在這些老一輩眼中,小輩們的小打小鬧,所謂的麵子,其實遠不如家族存亡之事重要。
“青鬆叔……”葉南天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可不是?這夥黑衣人根本就是他們的人!”葉青鬆黑著一張臉,氣的吹胡子瞪眼。
這一次葉家的產業與據點不斷地被一夥黑衣神秘人襲擊,其中損失最嚴重的就是二房一脈,而死去的人中,更有不少都是老人的弟子,又或者是一直看好的後輩。
“青鬆叔,大哥的‘食為天’那邊,不也是有不少門店出事了麼?”葉南天說道。
“‘食為天’那邊,死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物,真正那些個葉家的執事,以及掌握著要害的掌櫃,連屍體都找不到,誰知道是藏起來還是死了啊?”
說完,老人那看似枯槁的手一掌拍下,身前那張結實古樸的紅木八仙桌瞬間四分五裂,看得葉南天心中暗道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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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一向城府極深的伯父就在在身邊走了過去,一臉的陰沉,像是發生了什麼極為難纏的事,連往常故作的親近都忘記了,隻是冷冷地瞥過來了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帶著一眾同樣臉色難看的老頭,就這樣風塵仆仆地離開了這座象征著葉家至高權利的家主別院。
而葉嵐劍的五感極佳,即便已經走遠了,但依舊能聽到那一眾長老細碎地交談之聲。“可是凡境八重天啊”“沒有對手”之類的內容。
葉嵐劍一度認為,若然由那位叫葉天正的伯父執葉家的牛耳,對於葉家來說,說不定才是真正最適合的人。尤其是在此刻,聽到了葉南天,他如今的父親,與其手下的長老葉青鬆的一番悠遊寡斷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