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窗戶弄開了,可是又不敢出去,小六隻好趴在窗戶邊等機會。
那些工人們回來以後,大部分都去了一個方向,院子裏還有四五個人像是在檢查機器,小六想,這些人總得吃飯吧?估計馬上就走了,我再耐心等一會兒。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很慢,好不容易挨到那幾個人摘下了手套,像是結束了的樣子,誰知從左邊一下子又出來了十幾個人,他們都端著飯盒,還冒著熱氣,有幾個還坐在了小六待的這間屋子窗戶前的椅子上,邊吃邊聊。
他們怎麼會有在外邊吃飯的習慣?況且天也黑了?
沒轍,繼續等。
這時院子裏突然明亮了起來,一盞大功率的水銀燈被打開了,接著,從一個音箱裏傳來整耳欲聾的音樂聲,是那種濃鬱藏族風情的舞曲,他和淩陽這一路上聽到過多次。
接著,院裏出現了幾個女人開始轉著圈的跳舞,她們都穿著藏族服飾。小六偷偷的看著外邊,心想,這可是是廚房裏的人,做好飯之後給工人跳舞取樂,在青藏高原,人們娛樂的方式很少,這可能是每天工作之後最閑暇的時光了。
不一會兒,窗戶外坐著的兩個吃飯的人也加入了跳舞的行列。
小六饒有興趣的看著外邊,那舞蹈跳得很是優美,男男女女,隨著音樂節奏翩翩起舞,舞姿很是整齊劃一,小六隱約覺得這可能就是藏族的鍋莊舞。
可當他從這種短暫的愉悅中醒悟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困境時,心情不免又鬱悶了起來,靠,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欣賞藏族舞蹈,這些人要跳到什麼時候呢?
肚子開始咕咕叫了。
借著外邊的亮光,開始在那貨架上搜尋,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幾個紙箱上,那裏裝的是什麼?小六打開了紙箱,拿出了一塊東西,硬邦邦的,外邊還有塑料包裝?他站起了身來,借著光亮一看,
“壓縮餅幹!”
差點失口叫了出來!這不奇怪啊,青藏高原每年冬季大雪封山,物資供不上的時候,這東西是可以救命的應急食品啊。
有壓縮餅幹,就一定有飲用水。小六接著又在另一個箱子裏找到了礦泉水。
等小六啃完一塊壓縮餅幹,外邊的舞蹈還在繼續。他坐在窗戶下,突然覺得,我現在出去還有什麼意義呢?天已經完全黑了,我還不如在這倉庫裏對付一夜,明天早上開溜呢。
他從貨架上拿下了兩個墊子,一個鋪到牆邊,另一個當被子蓋。然後和衣躺下。作為一個小偷來說,這運氣和條件已經非常不錯了,有吃有喝有避風睡覺的地方,想想自己和淩陽曾經多次露宿荒野,在大雪中野外紮帳篷,在狂風中露宿橋洞,今天睡在柔軟的墊子上,已經相當知足了。
但是淩陽呢?他一個人在唐古拉山的荒野之中,今晚不會有事吧?
他有藏羚羊的身體,一定沒有問題。想想淩陽真是可憐啊,居然附身在一隻藏羚羊身上!如果不變回來,那麼他就和這些天總念念不忘的那個叫蒲亦然的漂亮姑娘人畜兩相隔了!
唉,還是不想這些煩惱事了,還是往好的方向多想想吧,他現在能透視,那我們根本沒必要跟著別人淘金,有淩陽這雙眼睛,我們挖上幾噸金子!什麼東西買不到啊?
......
第二天早晨,高小六醒了過來,他看了下表,6點剛過,外邊的天色剛蒙蒙亮,這青藏高原太陽升起的時間比較晚,還是趁著這機會趕快溜吧。
他往帆布包裏塞了一些壓縮餅幹,又裝了幾瓶水,把鐵鍬和帆布包從窗戶塞了出去,然後自己從鐵條中鑽了出來。
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現在人們還在熟睡之中,這裏的人開始工作都是在9點半之後。
高小六背起包,拎著鐵鍬,眼看就要出道班的大門了,不想一條凶猛的藏獒突然竄了出來,衝著他瘋狂的吠叫,完全沒有防備意識的高小六頓時被嚇得頭皮發麻!
他急忙用手中的鐵鍬抵擋大狗的進攻,同時迅速的後退。
這狗特麼是從那裏冒出來的?怎麼昨天沒有發現呢?
一出大門就到了公路上,高小六轉身就開始狂奔,好在這條狗的邊界意識很強,一看賊人已經出了自己的管轄範圍,也就不再追咬了。
高小六回頭一看狗停止了追擊,一屁股坐在了馬路邊上。要知道,在近5000米的高原上劇烈的奔跑可是有致命危險的。
他大口的喘息著,感覺自己胸腔劇痛,他拿出水來想喝一口,但是水都被凍住了,就著樣歇了好一會兒,他才恢複了過來。
高小六站了起來,一抬頭,發現一個紅衣喇嘛站在自己的跟前。
他吃了一驚。
“年青人,我正要找你們呢,木有想到你就出現了。”
原來這位就是前天的那位老喇嘛,高小六為了逃避藏獒的追擊,狂奔中已經來到了鍾巴尼寺的門口。
這喇嘛師父真是神了,他怎麼知道我會出現在這裏?
“原來是大師,我......昨天從道班裏借了把鐵鍬,正要回去呢,呃......我們走的是小路,想......順便挖點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