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蒲亦然拉開車門,鑽進了麵包車裏。
“我......”
“你什麼你?我早就跟你說了!到西藏來不要認識任何人!看到沒?剛才多尷尬!你要不認識他,那有這樣的事情?”
“好吧,你連著沒收了我兩個電話,搞得我現在一個朋友都沒有!你這麼控製我的生活,我早已經膩味透了,今天真是丟死人了!我再也不想聽你的了!”
“你是我妹妹,我能害你嗎?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兩萬塊錢是怎麼回事?好了,先不要吵了,等我把車還回去再說!”
兩個人在車內默不作聲的換著衣服,蒲亦然脫掉了那間工裝褲後,厭惡的把它蹬在了一旁,伸手從一個大塑料袋子裏拿出裙子,高跟鞋。
麵包車發動了,車上不再有吵鬧聲。大約50分鍾以後,穿著另外一身衣服的蒲亦然在一個小區門口下了麵包車,徑直走了進去。
蒲亦然從一個精致的小挎包內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一進屋,她就一頭紮進了自己屋內,甩掉高跟鞋,躺在了床上。
我過的這叫什麼生活呀?
一股恨意漸漸在心頭泛起,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蒲亦然想起自己慘淡的童年,父親拋棄了她們母子三人和另外一個女人成立了家庭,而且再也沒有照顧過她們。
不久母親也去世了。姐妹倆相依為命。姐姐非常好強,在大學裏一邊上學一邊打工,同時供養著妹妹在外國語學院的學業。
姐姐一直告誡她不許她在大學戀愛,而她也一直聽從姐姐的勸告。她們都非常痛恨自己的父親,姐姐一直對他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以後她們姐倆要靠自己,絕不依賴任何男人。
後來姐姐有一個要好的朋友成了一個煤老板的情婦,有次悄悄告訴她說他們現在都在找一種產自西藏叫天眼石的石頭,非常昂貴,有市無價。姐姐就下定決心說,隻要弄上一塊那種石頭,她們姐妹這輩子就移民國外。
但是怎樣才能得到天眼石呢?當然是偷,她估計姐姐在大學畢業以後就不知跟什麼人學習了偷竊的技術和易容化妝術。當然她說從來不去偷公交車或者大街上排隊的人,要偷就偷那些煤老板或房地產商什麼的。
但是有這種石頭的人一般都秘不示人,根本無從下手,隻有在西藏才有機會。
她知道的就是這些,但是蒲亦然總覺得姐姐似乎還有別的什麼難言之隱。姐姐手裏有一些錢。她在西寧買了兩輛自行車,還租了輛麵包車,開到昆侖山前麵的時候,她就讓司機在山對麵等著,說順便磨練一下意誌,姐妹倆騎著自行車翻山。
後來在昆侖山口遇到了淩陽和高小六。
沒幾天,她們到了拉薩,租了一棟民房住了下來。姐姐蒲亦雯帶著她四處打聽消息,終於弄清楚了拉薩唯一能接近的一塊四眼天眼石就藏在聖地奇緣的大樓裏。
所謂接近也隻是如同她們今天所做的那樣,在相鄰的樓上拿望遠鏡觀察而已。
暫時還看不到下手的機會。
淩陽是個怎樣的人呢?起碼給自己的第一印象不錯,看得出,他是個性格堅毅的人,自己和他挺投緣,他對自己也很熱心,可是後來怎麼在微信上看不到他的任何動靜了呢?隻是上次讓他朋友高小六送了兩萬塊錢,自己都沒敢告訴姐姐,拿錢的目的也隻是為了和他們有多接觸的機會。
但是淩陽他們也真莫名其妙的,搞不清他們究竟在幹啥?按理說他們現在應該還在徒步西藏的路上,可為什麼高小六來回拉薩好幾次?這淩陽為啥不露麵?
蒲亦然從床上爬了起來,開始到姐姐的那間屋裏翻找。
姐姐究竟把自己的身份證藏哪裏去了?一到拉薩,就沒收了自己的手機,說是為了安全,要自己和以前的所有朋友斷絕關係,還說這是必須的代價。過了幾天自己又悄悄買了一個,又被她發現沒收了。竟然連身份證也給她拿去了。
蒲亦然一邊翻找一邊流著淚,終於,她停了下來,拿起自己的背包走出了房門,頭都沒回一下。
蒲亦然剛出小區門口,就看見姐姐回來了,手中還拎著菜,蒲亦然往牆角後退了幾步,轉身進了一家門口掛著“公用電話”招牌的小商店。
13**,我就要3721,她口中默念著電話號碼,然後撥了過去。
......
高小六他們剛回到住處,他的電話就響了。掏出一看,是個陌生的本地座機號碼,他心想在這個地方除了常老板,金店的周老板外,也不認識其他什麼人,這個電話看著也不像他們打的,也就沒有去接。
停了一會兒,電話又響了起。
他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喂?是蒲亦然啊......哎呀,剛才沒接電話,真不好意思,什麼?急事?你在哪裏?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接你!”
竟然是蒲亦然打來的電話,口氣裏很著急,看來一定有什麼事情,現在告訴淩陽也來不及了,還是等回來再跟他說。
“尕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