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篇 飛蛾牆4(1 / 2)

北天大廈的火災被鑒定為天然氣爆炸,之後再沒有見過飛蛾的影子。

夏明樓告訴我,我身上那些白花花的肉蟲子,其實是飛蛾的幼蟲。

我和夏明樓站在北天大廈馬路對麵,望著那棟黑糊糊的廢墟,像一副被燃盡剩下的骷髏……要不了多久便會被拆除,滿地的黑色,灰色的煙絮。

大廈戶主集中在樓下,強烈表達著不滿,一些政府工作人員正做著安撫工作。

一輛黑色小轎車,停到了我和夏明樓麵前,副駕駛車窗打開,是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男人從車上下來,取下墨鏡,麵上沒有任何表情,給人很冷厲的感覺。

我看著男人有些眼熟,當他開口講到自己是銳生實驗主要負責人時,我才恍然大悟。

他衝著夏明樓,說著:“談談吧。”

我心裏莫名被“叮”了一下,他們兩個看起來很熟。

男人把臉轉過來,盯著我,道:“趙先生,我們也談談吧。”

我有點詫異,顯然,男人對我也很了解。

我和夏明樓坐上了車,車子直接開進了電子加工區,進入廠區內部,下了車,男人帶著我們登上了一架貨梯,貨梯到了地下二層,門打開,滿目現代化科研設備,讓我驚歎。

我好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東瞅瞅西瞧瞧,一塊很大的屏幕上,畫麵監控著廠區每一個位置。

男人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過身,打量著我和夏明樓,他身後的監控牆上的畫麵轉換,出現了我和夏明樓,是那天我和夏明樓在廠區外的情形。

我心裏有些發慌,瞥了一眼夏明樓,他一臉嚴肅著。

“這裏有張支票。”男人忽然開口,對著夏明樓說著,“對於你姐姐的事情,我們深感抱歉。”

夏明樓扯著嘴角,一笑,男人把手裏的支票遞到了夏明樓麵前,“有些事情,你姐姐還不知道吧?”

夏明樓聽著男人的話,臉色瞬間煞白,抬手,顫顫巍巍著,接住了支票。

“夏明樓!”我有些措手不及,夏明樓側過身,瞅著我,吐了一口氣,“我跟你不一樣,我追查真相,就是為了這個。”

夏明樓把手裏的支票在我麵前一豎,接著,對著男人有些意味深長講到:“鄧坤,我不清楚你現在的實驗項目,不管怎樣,你最好收手……”夏明樓說完,帶著支票離開。

我有些恍惚,有點難以置信,心裏不斷找理由為夏明樓開脫,他可能是為了姐姐的醫藥費,他可能是怕姐姐收到傷害……

鄧坤衝我一笑,“你要的是真相。”言語帶著戲謔。

“夏明樓也是當初細胞分化控製實驗負責人之一。”鄧坤講到,讓人有些突如其然,“他早就知道了實驗可能造成的後果,可他還是堅持讓她姐姐接受實驗,實驗失敗,卻又翻臉不認人!”

鄧坤一臉憤怒著,說完了一切,長長籲了一口氣,仿佛泄氣的氣球。

我一時有些腦脹,接二連三的信號刺激,讓我的大腦皮層有些麻木。

“跟我過來。”鄧坤轉身進到一道自動門中,我緊著跟上,來到了一間玻璃房,房間全部由玻璃幕牆隔開成一個個小空間,光線很微弱,每個空間裏麵都有穿實驗服的工作者,他們或是電腦麵前敲打著一係列看不懂的數據,或是對著一大堆玻璃製的瓶瓶罐罐,或是觀察著玻璃箱中的飛蛾……

玻璃房正中央是一塊圓形玻璃幕牆隔出了的一塊空間,裏麵有一個穿著病服的老人。

老人兩顆眼珠是白色的,渾濁不堪,在白色光線照射下,泛著青光,加之老人臉上的皮膚皺巴巴著,身子佝僂著,讓人不免有些發怵。

鄧坤指著老人講到:“他因為白內障已經完全失明了,現在正接受我們的治療。”

圓形空間應該做了隔音處理,老人一臉冷漠,對外界的聲響,沒有一點反應。

鄧坤朝周圍的工作人員使了一個眼色,一些工作人員便進到了圓形空間中,設置了一係列障礙,老人竟然毫不猶豫地避開了那些障礙,走出了圓形空間。

我正詫異著,老人完全看不出是個失明的,鄧坤開口講著:“看到了吧,如果實驗成功,我們的技術將不僅僅對失明者行之有效!”

我好奇問著,“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鄧坤一笑,看著玻璃箱中的飛蛾,“觸角,飛蛾接收化學信號,全依賴於觸角,當然不局限於飛蛾這一種昆蟲,蟻類的觸角同樣具有傳播接受信號的作用,而我們人類,卻缺少了接受感知外部化學信號的結構,雖然我們人類的皮膚上有更多的可散發信息素的汗腺組織和分泌物。”

鄧坤邊說著,邊換上了實驗服,走到了裝著飛蛾的玻璃箱前,旁邊的助手遞給了他一根試管,他打開試管口封,把試管放進了玻璃箱中,飛蛾立刻興奮著撲向試管,他接著把飛蛾的觸角剪斷了,飛蛾再不對試管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