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蕃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那四人見是嚴世蕃和羅文龍,立刻畢恭畢敬地走到一邊。
嚴世蕃走了過來,斜眼看了一下熊楚,然後哼了一聲,道:“臭小子,我們的帳,待會兒再和你算!”
他揮了揮手,一個下人捂著鼻子,把一個碗送了進來,道:“臭瘋子,你的晚飯來了!”
鐵坤一聽,哈哈大笑,一把將飯碗抓過來,抓起裏麵的飯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還喃喃自語道:“好吃,好吃!”
熊楚在旁邊分明看到,那碗裏除了米飯和少許青菜外,還摻雜著臭泥和雜草,連鐵坤的胡子上都沾了不少。另外,熊楚還聞得到,在其中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苦味。
熊楚作為奴隸吃了不少苦,但至少山莊裏的人也還會給他一碗飯吃,不像嚴世蕃這般虐待人的,他怒道:“嚴世蕃,你欺負這樣一個老人有何意思!”
嚴世蕃並沒有理會熊楚,而是仔細地觀察著鐵坤的每一個動作,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如同高手對決時,尋找著對方的破綻。
熊楚這才看清楚這個人,這個雖然隻有一隻眼睛,但腦海裏蘊藏著無數陰謀與詭計的男人,擁有著這世間最為強大的破壞能力。他並沒有武功,卻有著世人難以匹及的智慧。這樣的對手,或許才是最為恐怖的。
殺人於千裏之外。
不知為何,看到嚴世蕃的眼神,熊楚想到了南宮寂。兩人的眼神,似乎十分相似。
嚴世蕃突然冷笑道:“鐵坤,你不必再裝下去了,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吧,其中那淡淡的苦味正是烏鴉毒。本來,你隻需要扔掉那個碗就行了,雖然會被我看出來,但我不一定會殺你。但現在,哈哈,你是在自尋死路。”
鐵坤沒有絲毫反應,仍舊是大口大口地吃著。嚴世蕃不由得眉頭一皺。
熊楚卻是一驚,道:“烏鴉毒?剛才那股苦味竟然是烏鴉毒?”
嚴世蕃看了他一眼,道:“怎麼?臭小子,你也知道烏鴉毒?”
熊楚心想,李亦白不是說烏鴉毒是無色無味的嗎?為什麼會有股苦味?但是梁永德喝下茶時韓銘就在他旁邊,為什麼韓銘沒有聞到?還有,在梁家偏廳,韓銘喝下那碗茶的時候,為什麼自己也沒有聞到那股苦味?
“對了!”熊楚忽然目光一閃,喃喃道:“那天花弄玉是端著戚帥的藥和茶一起過來的,藥味掩蓋了那股苦味,所以旁邊的韓銘並沒有聞到。而那天在梁家,到處都是香霧繚繞,同樣掩蓋了那股苦味!”
“可是,這股苦味並不同於茶的味道,而是一種讓人惡心的苦味,旁邊的人雖然聞不出來,但是梁德永、韓銘二人喝茶時,鼻尖離茶很近,普通人完全可以嗅出來這股苦味,為什麼他們卻都忽略了呢?”熊楚喃喃道。
一邊的嚴世蕃看得莫名其妙,羅文龍則是哈哈大笑,道:“這小子該不會和這個瘋子呆久了,所以也瘋了吧,哈哈。”
熊楚看了眼嚴世蕃,道:“江湖上都傳聞烏鴉毒無色無味,為什麼你剛才說烏鴉毒會有一股淡淡的苦味?”
嚴世蕃冷笑道:“雖然我並沒有聽清你剛才在說什麼,但似乎你的朋友中有人中了這種毒。其實,哼,告訴你也無妨。那些傳言什麼的都隻是一些沒有和倭人打過交道的人的無妄之言。烏鴉毒的確是有一股苦味,你待會兒就可以看見這老頭兒的死狀了。不過,烏鴉毒雖然有苦味,但是被害之人卻是聞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