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楚沒有說話,他實在是擔心自己會被夏芸認出來。他實在想象不出來,要是被夏芸識破了自己的身份,到時候該怎麼處理。
這一路上,夏芸一直沉默著不說話,她時而歎氣,時而皺眉,在思考著什麼,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旁邊的人就是熊楚。
熊楚隻是對千瀾搖了搖頭。
千瀾見熊楚不同意,心中有氣,道:“怎麼,你不會是憐香惜玉起來,怕我把你們的公主給殺了吧?”
夏芸訝道:“你們?難道你是漢人?怪不得我見你的招式完全不像是蒙古的武功。哼,想不到你這一身武功出於大明,卻成了蒙古的走狗!”
千瀾不管熊楚示意的目光,繼續說道:“他呀,不僅是蒙古的座上賓,還是蒙古的駙馬呢?是不死啊,熊楚?”
最後兩個字,當真如同霹靂一般打在夏芸的身上,她身子一震,剛想說話,卻是一股大力打在了她的身上,飛了出去。
這力氣雖大,但隻是將她推了出去,並未傷及筋脈。卜鷹連忙上前將夏芸抱住,夏芸卻是立刻掙脫,回頭看去,卻見兩道身影,已是衝出了城門,絕塵而去。
“熊楚、熊楚……你……你剛才聽她說的人,可是熊楚?”夏芸問著卜鷹。
卜鷹道:“公主,你……你聽錯了,怎麼可能是熊楚?”
“不,她說的一定是他,我……我當時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一定是他!”話剛說完,夏芸瞥見旁邊一個士兵牽著一匹白馬,登時奪了過來,騎上馬背,白馬嘶鳴一聲,竟也是衝了出去。
隻剩下卜鷹在後麵大喊:“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公主追回來!”
一路上,千瀾一肚子不甘心,語氣中也滿是憤怒,道:“我們本來就可以把大明公主抓回來,你幹嘛放了她?她又不是你的妻子!”
熊楚歎了一口氣,道:“你剛才實在不應該多嘴的,她是我的……朋友。現在,她隻怕……隻怕已經認出我來了。”
“朋友?”千瀾冷笑一聲,道,“如果隻是簡單朋友的話,你一路上為何一直看著她?我看你根本就是見那個公主長得不錯,這才動了憐香惜玉的心,你根本就是……”
“夠了!”熊楚心中本來就煩悶無比,此時也不由得脾氣大了起來,道,“我本來就不是你們蒙古的座上賓,更不是什麼駙馬,要不是為了解藥,我才不會跟著你過來!”
千瀾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她此時有傷在身,被熊楚這一番話說的氣血攻心,說不出話來,登時嘔出了一口血,摔下了馬背,昏了過去。
熊楚連忙下馬將其抱起,暗道:“她為我擋了一箭,此時傷口未愈,我實在是不該遷怒於她的……唉……。”
還好此時已經到了蒙古營帳的範圍,此時已經有一隊蒙古士兵出來接應。
熊楚抱著千瀾回到營帳,俺答見自己的寶貝女兒竟是昏迷了過去,胸口染血,大怒,道:“熊楚!我跟你說過,我的女兒,是絕對受不得半點傷害的!你……你……來人,把他給我拉出去斬了!”
熊楚卻是淡淡地說道:“你要殺我很容易,可是在這之前,你最好找大夫過來給她醫治傷口。”
俺答如夢初醒,這才慌張地吩咐了過去。
千瀾的營帳外麵,在得知千瀾並沒有大礙後,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便是俺答,對熊楚的態度也是緩和了下來。
熊楚又將這次的經過告訴了俺答,然後,他冷冷地看著達智。
達智毫無表情,隻是說道:“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有些蹊蹺,看來我們營中的確是出了奸細。”
暗道點頭,道:“不錯,國師所言甚是,我這就命令下去,一定會嚴加防範。”
“哼,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熊楚冷冷地說道。
俺答麵色一變,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熊楚道:“大汗,我知道千瀾受傷,我負有很大的責任,你待會兒要殺要砍悉聽尊便,可是,你仔細想想,這件事情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要找出奸細的話除了你我以外,你覺得還會有誰?”
“混賬!”俺答勃然大怒,道,“你竟然敢懷疑我蒙古國師,簡直是咎由自取,來人,先把這小子給我關進牢房,聽候發落!”
“大汗息怒。”達智微笑道,“小兄弟的這一番話說的也不無道理。不過,依我所見,這奸細隻怕另有其人。”
“哦?國師慧眼如炬,不知這奸細是誰?”俺答恭敬地問道。
達智道:“依我看,奸細正是此人。”他指著熊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