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美的父親祝大柱按照女兒的叮囑在汽車站的公用電話亭跟前等,他心急火燎的,兒子雖然不爭氣怎麼說都是親生的,他不願意那些人找兒子的麻煩。
對女兒,他心裏一直很歉疚,老頭兒沒什麼文化,但還是希望兒女通過讀書拚出一條出路,隻可惜家裏實在太窮,本指望大兒子出了社會情況能夠有所改善,哪成想這敗家孩子不肯老老實實打工,非要做什麼生意,前年兩就是,結果虧了,這次還是,還是虧了。
當時他回到家裏的時候老漢痛心疾首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罵完後又開始著急,這可是幾十萬啊,上哪兒找那麼多錢去?
這次進城來就是抱著最後的希望看看女兒能有什麼辦法,即使一時間籌不到錢的話拿個主意也好啊,畢竟是在大城市裏混的,見多識廣比自己這糟老頭子肯定有主見些。
祝小美心急火燎的往長途汽車站趕,老爸來得太突然,提前連個招呼都沒有打,看這樣子情況比想象的更糟糕。
老實說祝小美這次真的是有些沒轍,哥哥太不知道體諒爸媽了,兩年前賠了幾萬,要不是自己當時把所有的存款都貢獻出去搞不好哥哥就被那些放債的人給剁了手腳,這次竟然變本加厲一下子負債二三十萬,她就算是再能幹,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無依無靠的一下子也不可能拿出這麼多錢來啊。
一路煩亂的思緒中,祝小美越想越氣,出租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汽車站,付了錢急忙找父親。
一個身材佝僂的老漢正蹲在不遠處的公用電話亭旁邊,布滿皺紋的臉和長滿老繭的手都顯示出他樸實年邁的底層勞動者的身份。
祝小美從路邊的小超市裏麵買了兩瓶營養快線,遞給自己的老父親一瓶。
父親擺擺手,眼神急切,“妮兒,你幫幫你哥啊,現在就指望你了。我知道全家就你最委屈,當初你成績是最優秀的,都是爸沒用啊,我……”
老人說著說著就那抬手擦眼淚,看到比以前更加消瘦的女兒,他心裏一陣心酸。
親人的傷悲總是能帶動家屬的眼淚,祝小美眼淚也止不住流出來,上前扶住父親,“爸,別說了,都過去了,我不怪你,現在不還好好的嗎?走,先去我住的地方,爸,你還是先喝點兒吧!”祝小美再一次把手上的飲料遞過去。
祝大柱的嘴唇已經幹裂,這一路上趕得太急,連喝水都忘了。
“這個你留著自己喝,聽說這玩意兒補鈣。”老漢不是不渴,是喝不慣這營養快線,也不願意喝這麼貴的東西,想留著給自己的女兒喝咧。
祝小美看著父親幹裂的嘴唇,又望望手裏的營養快線,“爸,這個你先幫我拿著。”說著轉身又鑽進身邊的那個小便利店買了一瓶礦泉水出來。
這次老漢沒有推辭,擰開蓋子咕咚幾口喝了一大半。
祝小美說打的去住處,老漢又有些舍不得,好說歹說總算是肯上車,一到車上又開始介紹家裏邊的情況。
經過大哥的事情,原本已經臥病在床的母親病情又加重了,祝小美一陣心碎,大哥啊大哥,你就不是做生意的那塊料,為什麼非要撞了南牆都不知道回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