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這男人鬧起小別扭來真是莫名其妙的。
我張望一番四周,才發現自己現在躺著的這個床鋪讓人舒服的很熟悉,床邊是一方錦繡屏風,上麵描繪著山川河流,屏風旁邊是一方小小博古架,上麵隨意擺放著各色古玩擺件——這不就是我屋子麼。
我恍惚有一種奇妙的錯覺,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什麼神婆,什麼銀鈴,什麼銅鏡,什麼殷殷,統統都是一場迷蒙大夢,我不過是在一個普通的早晨醒過來而已。
可是另一方麵,我的頭很疼,身體也軟弱無力,全身上下感覺從沒有這麼糟糕過。這些感受又告訴我昨天那些詭異的事情都是真實的。
真的是銅鏡成精?我昨夜跟自己賭了一把,在幻境中使用蠻力破了她的本體,不知道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還有沒有能力再出來興風作浪。
再者,我到底是怎麼回來的?法海又去哪兒了?謝流嵐已經癡傻了,為什麼還會有人對她不利?我心中有太多的問題,苦於不知從何問起,此刻隻能鬱悶不已的先回答何清玄的問話:“哪有。隻不過,呃,大人,您是不是也太平易近人了點?怎麼一天到晚總往我這下人房間跑。聽我說,這樣真的不太妥當,雖然我明白您是體恤我們,可作為主人,還是得適時高冷一點。”
何清玄低頭看著我,說:“守了你三四個時辰,好不容易等你醒過來,結果你這一醒就要趕我走?未免也太沒良心了吧?”
我聞言不禁一愣:“你已經守了三四個時辰?”
“嗯,不過一直在聽你說胡話,挺有意思的,一點也不無聊。”何清玄心情大好的笑了笑,伸手在我額上比了比溫度:“還好,不燒了。看來他們給你灌下的那些湯藥還是挺有用的。差點以為你就要燒傻了。”
我不禁一愣,敏銳的抓住了關鍵詞:“我昏迷時說胡話了?”
“一會兒叫姐夫,一會兒罵賤人的,不是胡話是什麼。怎麼從沒聽說你有姐姐和姐夫?”
呃……
我到底是怎麼搞的!
我真恨不得立馬咬斷自己的舌頭。難不成我潛意識裏還惦念著許仙那個混蛋?那也太沒出息了吧!不好不好,趕明兒我一定得多念幾遍《靜心咒》,給自己催眠催眠。
和清玄看我臉色變換不定,頗有興趣的在旁邊瞧著:“怎麼?難不成你真有個姐夫是賤人?”
我連忙別過臉去氣鼓鼓的說:“不想提他。”
何清玄這才道:“也罷,以後慢慢說。看你現在這樣,應是沒什麼大礙了。餓了嗎?我讓他們送點粥進來。”
他一說起來,我才覺得肚子裏真的在咕咕作響,於是乖巧的點點頭。
他隨意揮揮手,不多時,一個小丫頭捧著碗素粥走進來。
何清玄接過那隻淨白如玉的小瓷碗,舀了一勺素粥,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幾下,然後遞過來。
他這是,這是要當眾喂我喝嗎?
我死死盯著遞過來的小勺子,滿頭黑線,抓狂不已,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在強硬的拒絕著:“我自己來,自己來!”
何清玄歎了口氣:“既然眼下是個病人,拜托有個病人的樣子好不好?”
“我好了啊!沒病了!真的!”我恨不得現在就從被窩裏跳出來,當場耍一套劍法給他看。
他看我這麼堅持,隻好把粥碗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