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抬頭仔細看看。”他說。
我抬起頭來，這才發現石洞頂上刻畫著紛繁複雜的陣法圖形。這裏燈光昏暗，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也就是說，這些陣法都是用來抑製妖術的？
他壓低聲音，輕輕道：“修仙寶地，豈能容忍你這等小妖隨意亂闖。到處瞎走，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懂不懂？下輩子不管投胎做了什麼，答應我，記得別再這麼調皮了。好奇心少一點，就能活的久一點。”
這裏果真是修仙教的地盤！
隨著他整個人靠近過來，我逐漸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感。放佛整個身子都正在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擠壓變形，揉捏搓扁一樣。我死死咬著牙關，偷偷使勁捏了一把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後趁他不備猛然出擊，向著他的下腹部狠狠打過去。
反正大不了一死，死前好歹得暢快淋漓的拚上一拚。
可是我居然打空了。
我沒有控製好力道，一連向前跑了好幾步才停下，差一點跌坐在水裏。
他衝我聳了聳肩膀，做了個鬼臉，放佛看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伸腳在水中試探了半天，突然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實。
為什麼他一直坐在石桌後麵，此時等黑色的地下水漫上來之後方才起身。
——這個人，他沒有下半身。
此時此刻，他半截身子怡然自得的漂浮在水麵上，歪著腦袋，一雙籠著白霧的瞎眼直勾勾的看著我。
他到底是人是鬼！
我此時方才驚覺恐怖，止不住的發起抖來。
書生再次向我慢慢靠近過來，冷冷的說道：“找死。”接著伸出手，狠狠攥住了我的脖子。
我在水中劇烈的撲騰起來，不斷的扭動掙紮著。
“住手！”何清玄大喊一聲，衝著我們這邊快步走過來。
水流繼續向上蔓延，很快就淹到了胸口的位置。水道本就狹窄，這麼一鬧起來空氣愈發稀薄。再加上我被他攥住了脖子，呼吸困難，什麼力氣都使不出來。明明心裏麵急得要死，手上的力氣卻越來越小。
就在我以為自己就要稀裏糊塗命喪於此時，何清玄突然再次喊道：“如果今日一定要在這裏死一個人的話，那還是我來吧！”他手中不知何時居然多了一把銀光鋥亮的小刀，抵住了自己的脖頸。
書生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手上的力氣一鬆：“嘖嘖，一把年紀的老男人為愛獻身，還真是感人。”
“少廢話。你跟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過不去，算什麼君子所為？”
書生不禁大笑起來：“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先生還真是愛開玩笑。也罷，既然有人想當英雄，那我豈能不成全。”說完猛然一把鬆開我，向何清玄撲過去。
他沒有下半身，在水麵上漂移起來宛如鬼魅，速度簡直快的驚人，不多時便一把握住了何清玄手中的小刀，一字一句的低聲道：“天下有情人都去，死，吧。”
何清玄剛還是一副驚慌焦慮的模樣，此時卻莫名其妙露出了一絲冷笑，附在他耳邊輕輕對他說：“不如你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