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將熟睡的環兒放在木質的地板上,環兒尚未放穩,壓抑的情感瞬間爆發,心如刀絞,眼淚如洪流般一瀉而下。“哇”,心一陣劇痛,張玄吐出一大口鮮血,他忙用手一把堵住自己的口鼻,但鮮血噴薄如泉湧,從自己的指縫間湧出。
“你怎麼了?”一向處亂不驚的江半月此時也大驚失色,顧不得周圍愣在當然的學生,她衝到張玄身邊一把抱住搖搖欲墜的張玄。
鮮血不止,心疼不息,鼻尖的酸楚,無盡的哀傷和悲慟湧滿心頭。躺在江半月的懷裏,雖是溫軟馨香,但此時的張玄卻感受不到半分,他覺得自己陷入一個泥潭,抑鬱、無助、哀傷、絕望種種負麵情緒簡直要將他窒息。
那張充滿關切的清美麵龐近在眼前,躺在她懷裏,張玄一首捂著胸口,一首捂著口鼻嗚咽道:“江師,我好難受,我這裏疼,好疼……”“小玄不難受,江師在這裏,你怎麼了,告訴為師,為師這就找人救你。”江半月滿麵擔憂和關切,她緊緊地抱著張玄,一點也不在乎潔白的書生外袍已經被鮮血染紅。
止不住的眼淚,止不住的鮮血,止不住的漫天傷痛,世界被淚水模糊,腦子愈加不清醒,張玄的意識逐漸模糊,在他昏迷之前,最深刻的印象隻有一個:左眼好疼!
江半月抱著張玄,看著他口鼻中噴湧的鮮血,緊張、焦急而又手足無措,然而,隨後那天地間的異變卻讓她感到一陣恐懼!
原本晴朗的天色瞬間陰沉了下來,藍色的天空刹那間被烏雲籠罩,走廊外花草樹木搖擺不定,鳥雀驚鳴,走石飛沙,起風了!
烏雲翻滾,黑雲聚攏的速度,翻飛的狂風將江半月的長發吹得四處飄散,猶如暴風雨中的魔神一般,她抱著已經止住血湧的張玄,抬頭凝視著那逐漸昏暗的天空,黑雲聚攏,居然凝實如墨,如墨般的黑雲中居然夾雜著一道道閃電,紫色的閃電!
“天劫?”江半月抱著張玄,睜大了漂亮的眼睛,這雷雲絕不是普通的雨雲,那凝如實質的黑雲,那恍如滅世的氣息,錯不了,天劫!隻是,這到底是誰?居然能夠在城市渡劫?即便能,居然還真選擇在城市這種遍地是人的地方渡劫?
天劫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天劫也不是具有智慧的生物,天劫更不是對修仙者的考驗!真正知道天劫真相的人會明白,天劫是破壞和毀滅的代名詞,天劫可不是隻衝著渡劫者本人去的,若真的天雷降世,那渡劫者方圓百米之內絕無生靈存在!
而真正讓自己感覺到恐懼的是,被這天雷籠罩的,居然正是自己這小小的半月書院!是誰?這是江半月的第一個疑問,自己自創辦這書院以來,已經在書院內迎來送走了大批學生,她也遇到了各種奇行怪性的天才,但她從不覺得他們會引來天劫!
書院內駐足的學生驚恐地仰望著天際,不少體弱膽小的更是被這煌煌天威壓迫得瑟瑟發抖。
江半月皺了皺眉,略作思量,隨後她隨手將散落的秀發一盤,木簪一插,一扯身上礙事的書生袍,也不管昏迷的張玄會不會碰到她胸口,她右臂一把抱住滿身是血的張玄,左手提起在這轟鳴中依然睡得和小豬一樣的環兒,朝著自己的書房飛奔而去。
一腳踹開自己書房的木質大門,踢掉腳上的鞋子,江半月用那純白如玉的小腳點了點一個書櫃上的數字輪盤,擺滿各式古籍的巨大書櫃頓時嘎吱一聲從從中分開,露出書櫃後麵一扇漆黑的門洞,江半月跑進門洞,丟下兩個重的離譜的家夥,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