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言君心坐上了飛機,她都不敢相信,她離開了B市,離開了他,而且還是他親自送她離開,望著越來越遠的B市,直到她再也看不見那裏,她的眼角才滴下一滴淚水,她知道他一定在那裏看著她,所以她對他說,“記得你說的話。”強忍的淚水,這才傾然而下。
同一時間,沈茗逸仰望著B市的天空,依舊是藍天白雲,但他卻移不開他的眼睛,直到那架載走她的飛機早已消失在雲際,他還望著她離去的方向,許久之後,他才轉身離開,“走吧。”把她安全送走,就是了卻他一大心事了。
“一定要這樣麼。”與他同行的周舟望著他,有些不解,她明明好了才不到三個月,他們好不容易幸幸福福地團聚了,他卻突然在這個時候送她出國,就算形勢比較嚴峻,但也沒有必要把她送出去吧。
沈茗逸默然,想起他告訴她時,她寧靜而淒切地表情,他的心更是忍不住撕扯地疼痛著。
這兩個月來,大概是沈茗逸跟言君心相識以來,過的最好的日子,沈茗逸一如繼往地在外麵奔波處理事情,而她則像個小妻子似的,在家等候他,也正好養養她剛經曆一大劫的身體,因為他說,他要她再給他生個孩子,生個像她也像他的孩子。
這期間,沈茗逸的父親十分忙碌,也隻是偶爾回到家,但看到她時也依舊是那副慈愛的模樣,讓她忐忑的心不再不安。
可是爺爺卻始終沒有露過麵,雖然聽他說,這兩年爺爺都住在西山環境優美的幹部退休所養身體,很少回家,但是他們這幾個月卻是一點都沒有交集,她從來都不笨,自然也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可她卻不想再離開他,一刻都不想,也就裝傻裝作不知道老人家的意思。
沈茗逸回來的時候,言君心正躺在臥室的搖椅中,帶著一身疲倦,他將在搖椅中發呆放空的她抱起,自己坐在搖椅中,抱著她,“在想什麼。”將臉埋在她的頸側,汲取著她獨特的馨香,以安撫著他疲倦的心。
她乖乖地呆在他的懷中,像個聽話的小妻子,“沒想什麼?等你回來。”即使現在她什麼都不做,隻是偶爾跟媽媽去參加一起活動,偶爾跟萱萱逛逛街,但大多數的日子,還是呆在家裏看著書,等著他回來,她卻不曾覺得有什麼不好,有什麼無聊,也許對她來說,擁有這些,便是足夠了。
或許一個人不應該沒有理想,也不應該將所有都寄托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但是她累了,至少此刻她隻想依靠在他的肩上,什麼都不做,隻要跟他在一起就好。
其實,經過這幾年的折騰,她就愈發地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好像是想將時間分成兩倍來用,以彌補他們分開的,備受折磨的日子。
沈茗逸溫煦地笑著,在別人眼中,他是淩厲的,是霸道的,是高不可攀的,可是在她的麵前,他隻是個最普通的男人,是個愛著她,期望跟她相守一生的男人,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霍家,言可心,恒溫從來都存在著,為了他們的將來沒有後顧之憂,他們還需要努力。
“寶貝,以前你曾想過你要做什麼麼?或者說,你有什麼夢想麼?”他相信,不管有沒有堅持下去,但每個人都曾有夢想,包括她,他想,她也一定有她的夢想,隻是年少之時,沒有想那麼遠,他不曾問過,而等他們長大時,又麵對這一係列的變故,他更是無暇問她,但願這時,還不晚。
夢想,言君心偏著頭想著這兩個字,她沉靜的雙眸中蕩漾著清麗的溫柔,“我有啊,我想過,如果,我是個普通人,我想成為一個考古學家。”這也是她一直鍾情於曆史的原因,她真的曾經想過,如果她不是溫家的女兒,如果她不曾遭遇這些,那麼她會按照她所想的,一直讀書讀到博士,成為一名考古人員,穿越曆史的過去與未來,這是她的興趣所在,可是,沒有那麼多如果,雖然可惜於自己的理想不能實現了,但是有他在身邊,也一樣。
人生本來就不可能十全十美,言君心懂得有得必有失,有他,萬事足矣。
考古學家?沈茗逸咂麼著這幾個字,心下便有了決定,隻是望著她柔和的眉眼,他的心刺痛著,但是這也是不得已的,他經不起她再受到什麼傷害,所以,隻能做出這個讓他們都痛的決定。
所以,當兩天後,沈茗逸將所有資料以及手續遞給言君心時,她還渾然不知他所做的決定,“這是什麼?”她掂量著厚厚的一打,看著他略微嚴肅的表情,心裏有些不安。
“你出國以及你入駐巴黎大學的手續,到時你會成為考古學家貝利特的學生。”他看著她茫然的表情,試圖讓自己狠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