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過張醫生的確已死之後的下一秒,段易寒忽地緊捂住了剛剛受傷的左臂,剛才雖然強忍著疼痛故作淡定,這會段易寒也終於卸下了偽裝,劇烈的疼痛在他的全身擴散開來。
在段易寒決定解決張醫生之前,他便已了解到張醫生最擅長用毒,張醫生的銀針上早已浸滿了劇毒,雖然早年段易寒已練就了百毒不侵之軀,但這次張醫生用的毒像是專門為他量身定製的一般,對他全身的影響卻和以往他試過的毒完全不一樣。
段易寒從身後抽出一個小盒子,從盒子中取出一個極細的鑷子,用打火機燒了燒,隨後他走到門旁的鏡子前,對著鏡子將剛燒好的鑷子插進被刺入毒針的傷口處,他屏住呼吸強忍著劇痛,用鑷子一寸一寸地將毒針取出,又用紗布包紮好。
隨後,段易寒熟練地整理了下張醫生的屍體,把他整理得盡量像服毒自殺一樣,又抹去所有他的指紋,不留下自己來過的一絲痕跡。
等到他這些整理得差不多後便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的一樣,壓低了鴨舌帽,罩著口罩原路返回。
剛才刺入的銀針讓他一直還有些心有餘悸,雖然剛剛已經把刺入的銀針全部取出但是他很斷定,銀針上劇毒絕對非同一般。
他鎮定地走在大街上,突然他感到胸口陡然一顫,他痛得立刻捂住了胸口,扶住馬路邊一家店鋪門前的玻璃,緊接著他感到頭開始暈眩起來,腿有些發軟,他踉蹌著向玻璃窗邊靠著。
段易寒掏出手機,本打算給何雁溪打電話,卻無意中打開了手機裏那個密室的監控畫麵......
他看到沐秋站在空蕩蕩的密室裏,眼神失落地盯著那天他們一起喝酒的桌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眉間閃過一絲欣喜的表情,像是在心底糾結了許久的心結終於解開了一樣。
隨之,他感到心頭像是刀絞般的一陣劇痛又湧上心口,他揪住胸口急促地呼了幾口氣,偏著頭緊蹙著雙眉緩了緩。
突然看到他扶住的玻璃櫥窗裏,展列著一條精美絕倫的手鏈,手鏈上鑲嵌著華麗的水滴狀鑽石,鑽石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耀著爍爍的光芒。
段易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他強忍著身體的劇痛,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強裝鎮定地走進了店鋪......
孤島上,沐秋睡得很香,夢裏她夢見段易寒騎著一匹白馬回來了,很遠很遠,段易寒笑著向她招手,那笑容迷離而又神秘,讓她看不清到底是真是假,突然一束光橫天而降,那光太刺眼,沐秋立即用手擋住了光,可是在她再往前方看的時候,段易寒卻不見了,夢也醒了......
醒來時,沐秋發現念水正用爪尖在使勁地撓她的手臂,沐秋看著念水笑了笑,“你這小淘氣,竟然自己不好好睡覺,還吵著我睡覺。”
於是沐秋起身,將念水抱到客廳,又喝了一大口水壓了壓驚。這時,被抱到客廳的念水立刻跳到客廳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來回跳來跳去。
沐秋順著念水望著的方向望去,隻見窗外海岸線處,太陽露出一絲微小的光芒,天也蒙蒙亮。她回憶著剛才的夢,那個夢那樣模糊卻又那樣真實,正當在她望著窗外發呆時,她突然看到海灘上似乎躺著一個人影,沐秋以為自己看錯了,她又揉了揉眼睛,走到落地窗前定睛一看,才發現的確是一個人趴在沙灘上。
沐秋急忙穿好衣服出去,念水的四條腿在開門的刹那便像離弓的箭一般飛快地跑在前麵,很快便跑到那個趴在地上的人麵前豎著尾巴來回叫個不停。
因為看不清那個人的臉,沐秋還有些忐忑地一步步靠近,走到足夠近的時候,她才看清,那是段易寒......
沐秋立刻跑到段易寒跟前,她戳了戳他,沒有反應,“難道又喝醉了?你這人怎麼酒量這麼差啊?”
沐秋湊近聞了聞,沒聞到酒味,隻見段易寒緊皺著雙眉,右手捂著胸口,一臉痛苦的表情,沐秋嚇慌了。她急忙扶起段易寒,段易寒卻完全重重地癱軟在沐秋的身上,像是已失去了意識,沒了一絲氣力。
沐秋將段易寒扶回了房間,在燈光下,她才看清段易寒的左臂腫得比右臂大了一倍。
沐秋剪開了段易寒左臂的衣服和包紮的紗布,才看到左臂上那早已血肉模糊的傷口。沐秋立刻瞪大了眼睛,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令人作嘔反胃的傷口。
她強忍著恐懼與不適,找來了曾經段易寒每次給她換藥的醫藥箱,雖然她一點都不懂醫學,不過基礎的消毒消炎還是知道些的。沐秋給傷口消毒消炎做完,又用紗布重新包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