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爾那斯。在這一年的春天迎來了自己第四十七次生日,五年來的每個生日都是他自己一人孤孤單單的度過的。如果算上監視他的人員的話,也勉強能算得上不太寂寞。
出生於伯爵家的四男,自成年起便馳騁於戰場之上,在對阿魯巴尼亞的戰爭中立下了赫赫戰功,終於在二十幾歲就位列於將軍之列,在亞基軍裏屬於少數的特例。用兵謹慎老道,是亞基軍裏的常勝將軍。可惜由於為人過於耿直,麵對亞基政局的不足之處多有不滿,結果越往上爬得罪的人就越多,漸漸被宮廷政治邊緣化。此後十年間就很少再被派上戰場,也就失去了晉升的機會。就在此時,唯一的兒子戰死沙場,妻子也因為悲傷過度去世,令他幾乎一蹶不振。心灰意懶之下,他提出想要告老還鄉,卻被國王一口拒絕。於是他交了幾個酒友,其中就包括那位發動政變禦前書記官,也就和這場政變扯上了關係,毀掉了自己前半生建立的功勳而被遣送回家鄉,監視居住。自覺一生無望的他,五年來日漸憔悴,因此還不到五十歲,頭發已經全白了,皺紋爬滿了臉龐,乍看上去如同七十歲的老翁一樣,要不是他那一身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健碩肌肉恐怕誰都不會知道他的真實年齡了。
這一天葛爾那斯正在庭院裏喂雞,家裏莫名其妙的來了一群使者,他們說明是奉賈克布大人的命令來請他出山領兵征討當地的山賊的。這幾年完全與外界隔離的葛爾那斯聽了個似懂非懂,然後就被使者們不由分說架上了車,一路直奔卡杜姆城而去。
坐在卡杜姆城的會客大廳裏,葛爾那斯四下打量這座豪華的宅邸。雖然這並非他見過的最豪華的地方,不過自己實在不曾奢望還有機會進入這種場合,戰爭造就了他前半生的輝煌,如今戰爭又給了他一次機會,雖然家人的離去讓他已經不想利用這次機會來重振旗鼓了,不過他心裏明白自己並沒有拒絕的權利,並且戰勝才是唯一的出路。此刻他心中的感觸如同沸騰的水一樣翻滾不已。
“葛爾那斯大人,歡迎歡迎。”一句話拉回了葛爾那斯如潮的思緒,他順著聲音望去,隻見會客廳裏已經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他還有些印象,是合魯爾城的城主諾優達,另一位貴族想來應該就是邀請他前來的卡杜姆城城主賈克布了。
葛爾那斯忙行了一個禮道:“罪人葛爾那斯,參見兩位大人。”
賈克布擺擺手道:“葛爾那斯大人不必多禮,小可請大人前來,可是有要事相托啊。他們應該在路上都對您提起過了吧。”
葛爾那斯低著頭道:“在下略有耳聞,隻是還不是太清楚,還望兩位大人能詳細說明一下。”
賈克布和諾優達對望了一眼,便請葛爾那斯先坐下,然後詳細敘述起第爾斯山這半年多來的情況。葛爾那斯仔細聆聽,等到兩人說完。葛爾那斯沉思了片刻,這才開口道:“根據兩位大人所言,這股賊軍似乎有個相當了得的指揮官,但在下看來卻未必是賊首查伊爾,裏麵有些詳情,在下想問問那位僥幸逃生的達拉大人,不是是否可以辦到?”
賈克布聞言皺起了眉頭。達拉單騎逃回以後,就被他關了起來,一方麵是因為身為敗軍的將軍,竟然丟下大軍獨自逃回;另一方麵是因為賈克布讓他輔佐妹夫伊連紮爾,結果伊連紮爾戰死沙場,他倒平安歸來,這讓他非常惱火。不過既然葛爾那斯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橫加阻止,當下便命人去牢裏帶了達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