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以來,突契軍頭一次陷入危機。麵對絹之國大軍的四麵包抄,突契軍隊卻頓兵在桑幹河兩岸的幽州城和涿州城。
五路絹之國大軍幾乎都得到了這樣的情報,而這五位指揮官各自采取了相應的行動——兵部尚書安靖邊帶領大軍穩紮穩打,從定州北上順利收複了易州;薛伯仁則將兵力沿桑幹河南岸向東逼近,一直前出到了桑幹河支流的分叉口,壓縮了南岸突契軍的空間;盧清翰在桑幹河北岸遭到了為了確保友軍能順利北渡的突契軍的猛烈反擊,因此決定避其鋒芒,隻留下少數兵力扼守險要,主力轉而向東北方向挺進以壓縮突契軍北逃之路;蘇成棟的騎兵隊順利奪回了薊州,一路快速挺進直到了幽州城下,與幽州城內的朱天順裏應外合擊退了本就無心戀戰的圍城大軍;最為引人注目的就是從水路進攻的鄭夢龍,雖然他的艦船上搭載的士兵數量並不多,而且全部都是步兵,可是上了岸以後他們在戰艦的掩護下迅速展開了行動,多次擊破阿比契力爾派來遲滯他們行動的部隊,不但開進到了幽州城南,解除了涿州城之圍,還將阿比契力爾的斷後部隊打得支離破碎,不得不連連退卻。
鄭夢龍之所以能取得如此輝煌的戰績,其實全都仰賴了一個人的謀略,那就是從突契軍中逃出來的伍思成。
伍思成在被軟禁的這段時間內,不但偷聽了大量的突契人交談,獲得了許多情報,更從中摸索出了突契軍之間用來聯絡的方式,在他順利與鄭夢龍的水軍會合後,便利用這一點不斷破壞突契軍的聯絡,把阿比契力爾的部隊搞了個天翻地覆,首尾不能相顧。
此時伍思成安安穩穩的坐在了鄭夢龍的旗艦上,飲用著美酒,觀賞著岸上絹之國大軍追擊突契殘兵的景象。在他身後站立著三十九名護衛——有幾名護衛在逃脫時不幸戰死,以及一個充滿怨毒眼神看著他的突契人,金吉爾。在逃離突契大營時,伍思成順便把他一起擄了來。
“看著自己的同胞被殺是件很痛苦的事吧,金吉爾?”伍思成回過頭來問金吉爾。
金吉爾咬牙切齒的答道:“你們是殺不盡突契人的!總有一天我們的大汗會領兵殺回來,讓你們知道彎刀的厲害!”
伍思成搖了搖食指:“我不是在取笑你,金吉爾。要知道就在前兩天,我也是同樣看著你們突契人在殺戮我的同胞的。我是要告訴你,戰爭是何其的殘酷,總有無數默默無聞的人悲慘的死在戰場上,而他們的生命隻是成就了幾個將領的名聲而已。所以,盡早結束戰爭就是最仁慈的舉動。雖然你們的大汗發動了這場戰爭,可你們沒有必要為了大汗的野心去犧牲自己的生命。”
“你不要花言巧語,殺戮和戰爭是我們突契人的天命!”金吉爾怒吼道。
伍思成轉過身來,看著金吉爾,一字一頓的說道:“金吉爾,你記不記得我說過要交你這個朋友?我說的是真話。下麵你聽好了,戰爭和殺戮並不是你們突契人唯一該做的事情,那隻是被人為加上去的而已。你跟著我去長安城,去見識一下絹之國的人們是怎樣生活的,你就會知道人生並非隻有一種生活方式,你們突契人也是可以改變的。這一點你們大汗也是和我持同一個觀點的,隻不過他用的方法我不會讓他得逞罷了。”
看到金吉爾的臉色有了變化,伍思成又道:“你是個善良淳樸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能看到引領突契走向繁榮的道路,到時候你再去告訴你們的大汗,你們的子民,不用戰爭和征服,突契一樣可以獲得他們想要的東西。沒有了爭鬥,你們的部族也不用在東西兩個突契之間掙紮求生,一樣可以在草原上奔馳高歌,還能比以前更加富強,難道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