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龑為如何處理就黃河洪災善後問題傷腦筋的同時,遼東戰場出了一件事——自組建以來未嚐敗績的虎衛營遭受了一場大敗。
自開春以來,高定邊和王漢新兩人便如同去年一樣率領著包括虎衛營在內的精銳騎兵部隊深入高麗境內實施他們的襲擾計劃。與去年有所不同的地方在於經過去年一年的襲擾,高麗北部自清川江以北,白狼山以西的廣大地區內幾乎沒有一座村莊不曾遭受過他們的荼毒,隻有防禦能力較強的城鎮和城池才能逃過他們的攻擊。這一年中,大量的人民流離失所,大家為了避難紛紛湧入城鎮和城池,給這些地方的糧食儲備造成了巨大的壓力,而那些沒來得及逃走的百姓則幾乎無一例外的被燒光了作物和家園,他們自己也成了沒有拇指的殘疾。失去了勞動能力的百姓更是孤苦無依,人滿為患的城池已經無力再接受這麼多張嘴來啃食他們為數不多的存糧了,為此這些難民不得不向南遷徙。其結果就造成了清川江以北幾乎成了無人區,而江南地區也開始缺糧,這種情況要到大同江南岸才稍微好轉。
在這種情況下,高定邊和王漢新如果還在原來的地帶活動的話,那麼他們的糧食供應就會出現危機,如果渡過清川江向南,一則過於深入敵境危險更大,二則清川江以南地區也已經加強了防備,行動的效率將會變低,三則是清川江這道天然屏障的存在,一旦高麗軍隊切斷這條江上的所有渡口,那麼騎兵要撤退就變得十分艱難。因此高定邊和王漢新決定將矛頭指向鹹鏡道,盡管那裏地廣人稀,也有了較強的防範,卻更適合騎兵的機動性發揮。
在這種局麵下做出這樣的選擇其實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戰術上選擇的減少就給了高麗軍隊一個機會,一個發現他們行動規律的機會。
經過了整整一年的隱忍,由高麗宿將李成會所訓練的騎兵已經完成了訓練。雖然這一次組建的騎兵部隊幾乎耗盡了高麗國內所有可堪使用的馬匹,不過能在原先的騎兵部隊全滅之後再次組建一支超過一萬人的騎兵部隊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了。
為此耗盡心力的高麗統帥盧炫和他曾經的老上司李成會仔細分析了高定邊和王漢新的作戰行動規律,終於掌握了他們的動向。
盡管絹之國的部隊動向已經暴露,可這支精銳的騎兵來如閃電去如風,步兵隻能望洋興歎;且王漢新詭計多端,要想打伏擊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能夠根據他們的行動及時調整部署的隻有李成會的騎兵部隊,盧炫和李成會商議之後,決定進行一次騎兵決戰,利用己方騎兵在數量上的優勢來壓倒對方的機動優勢,以求一戰解決這支敵軍,免除後患。
麵對出擊任務,高麗騎兵的士氣激昂,所有人都盼著將這支殺戮自己袍澤,殘害百姓的敵軍送進墳墓。李成會為此將自己的兒子李猛調來帳前聽用,作戰地點則定在了鹹興府東北二百裏左右的野熊嶺一帶。
反觀遼東軍這邊,高定邊和王漢新犯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錯誤:他們分兵了。由於野熊嶺一帶地形崎嶇複雜,要徹底劫掠這一帶的村落單憑一支部隊會浪費太多時間,因此由高定邊率領著虎衛營本部的人馬走東路,王漢新率領主力騎兵部隊走西路,然後將這些部隊再細分成幾支分隊,分別出擊各個村落。這就給了李成會一個絕好的機會,他命令李猛集中一萬一千名高麗騎兵對王漢新率領的四千騎兵發起猛攻,自己則率領剩下的兩千四百名騎兵埋伏在要道,準備截擊高定邊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