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成棟率領遼東軍準備跨過大同江向平壤挺進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由於盧炫的死戰給遼東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八萬高麗軍幾乎全部戰死,而遼東軍方麵也造成了四萬多人陣亡,傷者多達一萬多。麵對盧炫的自殺式戰鬥,蘇成棟如同回應他的誠意般進行了戰鬥,這多少是因為他對這位敵方武將表示敬意的方式。當然蘇成棟這麼做的另一個原因是這一戰的結束也意味著高麗有組織的武裝力量被基本肅清,即使傷亡慘重,之後除了圍困平壤城之外也不會再有其他大規模戰鬥的緣故。
這一場大戰造成了超過十萬的戰死者,因此僅僅是掩埋戰死者的屍體就花去了不少時間。蘇成棟在看到盧炫光榮戰死的樣子後決定將其厚葬以示敬意,也借此表達與他一同戰死的將士們的一份敬佩之情。為此,他在大同江邊舉行了一場隆重的祭奠儀式,同時也是誓師大會,祭奠完畢後大軍就準備向江南進發了。
遼東軍的軍官除了一個人之外,都參加了這次祭奠,那個人當然就是王漢新了。王漢新對於一戰之中斬殺八萬高麗軍是非常滿意的,不過讓他出席祭奠對方將領的儀式他就不樂意了。毫不顧忌為了他缺席要費心編造理由的高定邊的抗議,王漢新獨自一人騎著馬沿著大同江一路跑了下去。
原本他這種行為完全沒有目的,隻是為了混過祭奠的時間罷了,可是沿途的風光還是漸漸吸引了他的注意。信馬由韁之間,王漢新感受著秋風在臉上刮過。感受到絲絲寒意已經揉在了風中, 王漢新暗自決心要盡快拿下平壤城,早日結束這持續了六年的戰爭。這是何其漫長的六年啊,六年前王漢新不過是遼東邊境小村一個獵戶家的孩子,而如今卻是朝廷的從六品武官。這其中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失去了太多的東西。
就在此時,王漢新發現了江麵上有一條小船正往北岸開來。王漢新一眼就看出這是高麗人的船,因為它的航行路線有意避開了絹之國水軍的巡邏路線,操帆方式也與絹之國的有所區別。王漢新立即策馬奔向這艘船可能登陸的地點,然後跳下馬來找了一處能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
果不其然,這艘船悄悄靠了岸,放下了一主一仆來後又匆匆折了回去。這主仆二人東張西望,迅速朝北奔去。
王漢新等這兩人離得近了,飛身上馬衝了出去。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王漢新縱馬將仆人踹翻在地,用腰間的劍逼住了主人。
“你們上這裏幹什麼來了!”王漢新用高麗語斷喝道。
那人兀自驚魂未定,聽了這話勉強深吸了一口氣,用絹之國語說道:“在下是高麗國宰相阿乙支派來的使者普度那,奉命出使貴軍總將蘇成棟大人,請這位大人代為引見。”
看普度那神色雖然慌亂,卻依然挺直了腰板,顯然這隻是一個文官出身的人,王漢新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你們自己綁了,隨我回營便是!”
“豈有此理!我是高麗國使臣,怎能被如此侮辱!”普度那怒道。
王漢新歪了歪頭:“也是哦,要不我就把你們倆殺了,大家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好了,如何?”
“你......”普度那氣得腮幫子亂顫,卻不敢再說什麼出來。
王漢新在馬上揚著眉毛笑道:“如果兩位沒有異議的話,那就快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