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皇帝劉龑知道王漢新在幹完這麼大件事之後居然還大大咧咧的回威遠將軍府睡覺的話,那他肯定會恨得咬牙切齒的——明明是王漢新捅出來的簍子,結果卻成了自己的難題,這完全是老天爺的不公麼。
聽完伍思成的稟告,劉龑揉著太陽穴一語不發。其實他在聽了一半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事情不妙,隻是沒想到王漢新的所作所為比他想象中最壞的情況還離譜,竟然當街殺人搞得滿城風雨。最讓人頭疼的是這件事情又不能說他做得不對,隻是未經官府,而且手段太過狠辣。這個比起他殺死高麗王室成員來說反而更加難辦,那次是他完全的過錯,是毋庸置疑的,上一次他犯了彌天大罪自己尚且留了他一條命,這一次他還占著理,究竟該如何處置才算是合理公平呢?想到這裏劉龑越發煩惱,忍不住大吐了一口氣,道:“這個不安分的小子,老是給朕惹麻煩。”
伍思成看著滿臉委屈的皇帝,也隻能苦笑搖頭道:“陛下,往日裏隻是聽別人口中說王漢新如何如何,微臣一直以為其中有以訛傳訛的成分,今日親眼得見這才明白傳言非虛,王漢新這小子是真的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的。要論起武功來他比羊大俠那簡直是天差地遠,可是要論起出手狠辣,毫不留情來,恐怕就是羊大俠也輸他一籌呢。那就是電光火石間的一瞬間,就是八條人命啊,這果真是戰場上生生磨練出來穩準狠,微臣今天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喂喂,你這麼說難不成你也想替他開脫嗎?”
伍思成忙住了口,磕了一個頭道:“微臣唯陛下聖斷而已。隻是那王漢新的所作所為確實大快人心。恕微臣直言,那米益國也確實太過不堪,平日他驕橫跋扈也沒人會去惹他,也隻有王漢新這個刺兒頭才能製得住他。但如果隻是教訓一頓那幫惡奴的話,恐怕還不足以震懾米國舅,皇上您是沒看到,米益國今天是真的嚇壞了,這下他總該收斂一點了。”
劉龑撅著嘴埋怨道:“說來說去你還是向著那小子,你知不知道朕回宮見到麗嬪該怎麼辦?”
伍思成笑了笑道:“這是陛下的家事,為外臣的不敢插嘴。不過微臣從家中的那位身上也可大致感受到陛下的苦處,陛下也隻能好言相勸,別無他法。”
劉龑被他提了醒,道:“對了對了,你家的那位青兒姑娘又懷上了是吧?那她的脾氣可夠你受的了。你家的小源乾怎麼樣啦,那孩子可是真討人喜愛。”
“多謝陛下關心,犬子近來倒是頗為健康活潑,隻是越發頑皮了。”伍思成答道。這個孩子並非伍思成親生,而是已經亡故的楚王的遺腹子,因楚王和李太後的事情,伍思成至今不敢公開此子的身份,隻是以自己兒子的名義養著。這孩子生得惹人憐愛,劉龑見到便喜歡得不行,伍思成則想方設法避免兩人見麵,以免生出事端。
劉龑摸著胡須笑道:“朕的捷兒也是一樣,頑皮得不行。”
兩人正說著,忽聽外麵有太監稟報:“啟稟皇上,麗嬪在外麵求見皇上。”
“不見!”劉龑一聽就知道麗嬪是來找自己哭訴的,自己避之唯恐不及,怎麼會傻到把她召進來呢?
那太監回道:“皇上,麗嬪說她是來向皇上請罪的。”
劉龑眉毛一挑,隨即想明白了麗嬪的用意,轉過頭來看了看伍思成,道:“你看,來了吧。都不用朕回宮了。”
伍思成笑著行了一禮:“那微臣先行告退。”
劉龑搖著頭笑了笑道:“讓她進來吧。”
伍思成退出去後不久,麗嬪便款款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