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王漢新完全處於神遊狀態,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光已經死死的落在了皇後的身上。
一旁的周嗣義可嚇壞了,急忙拉了拉王漢新的袍袖,可是王漢新根本沒有反應,還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
華皇後也不由得一陣羞憤,頓時粉麵通紅,忙抬起袖子來遮斷了王漢新的目光。
華皇後的這一舉動讓所有沒有注意到的人也都注意到了,每個人都被這幅景象給嚇傻了——身為臣子的王漢新竟然敢直勾勾的看著當今的皇後陛下,而且皇上本人就在旁邊!而且王漢新這廝竟然看得皇後陛下不得不回避,這麼肆無忌憚的舉動簡直是聞所未聞,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哪怕皇上對王漢新再包庇護佑,也不可能容忍他當著自己的麵羞辱自己的妻子的。
這個時候不但華皇後羞憤難當,就連劉龑的臉色也變了。王漢新的驚世之舉讓他胸中也燃起一股無名之火,可是此時他心中理性的那一部分在拚命勸告他要忍住,因為從王漢新的神情來看,他不但已經有了醉意,更是一反常態,這其中必有原因。
就在這個所有人都呆住的當口,王漢新的眼眶中忽然滾下淚來。
這下就連華皇後都有些訝異,如果說他是酒後亂性還在情理之中,可為什麼要哭呢?
這洶湧而出了淚水似乎將王漢新拉回了現實之中,他連忙跪倒在地連連叩頭:“微臣死罪,微臣死罪,有失禮數!”
“不必謝罪了,抬起頭來。”華皇後心中已經有了些眉目,便道:“卿家見了本宮,可是想起了什麼人麼?”
王漢新抹了一把臉,答道:“皇後娘娘所言不差,微臣,微臣見了皇後娘娘,便想起了一位故人。”
“哦?卿家的故人與本宮很像嗎?”
“不,不,微臣的故人若論容貌怎能及得上娘娘萬一?隻是這神情確實相像,以致於微臣一時失了神,冒犯了娘娘天顏,請娘娘恕罪。”
“原來如此,那卿家這位故人現在何處?”
“回稟皇後娘娘,這位故人在高麗軍隊洗劫微臣家鄉時被高麗軍所殺。”
華皇後歎了口氣:“可惜了。難怪卿家在遼東與高麗作戰時有種種過激舉動,想必就是為了這位故人了。”
王漢新再次磕了一個頭道:“皇後娘娘明鑒,微臣身為村裏的唯一幸存者,欠了每個人一條命,這是永遠無法彌補的,雖然高麗國都已經被攻占,可是隻要微臣還活著一天,就得背負著這份債。”
“真是個可憐的人,”華皇後不禁搖頭歎息道:“本宮聽過卿家的過往種種,你雖行事有些狂悖不羈,卻也識得大體,唯獨對高麗的刻骨仇怨令本宮不解,如今看來倒也有情可原。皇上對你很是看重,因此對卿家的種種行為多有庇護,對此本宮不以為然,卿家的才幹縱然再出色,也不能淩駕於王法之上。今後為皇上辦事時固然可以不必墨守成規,尋求最佳策略,可是在平日的行為上還需要加以檢點,不可再我行我素,一味亂來,卿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