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以往靈活多變的戰術不同,王漢新這次從一開始就擺出了決戰的態勢。這當然不是他自己願意這麼做的,而是迫不得已——對於剛剛征服的西域諸國來說必定都是首鼠兩端,隨時準備再次對突契豎起降旗的,如果在這個當口王漢新和徹尓列打起騷擾戰的話,那麼這群國主們一定會認為王漢新的力量不足以保護自己,則勢必爭相對徹尓列表示降服。這麼一來就算王漢新能夠通過運動和消耗戰勝徹尓列,可是之前近四個月的辛苦成果也就付諸流水了。而且徹尓列還很有可能把這些降服的國家組織起來不斷騷擾王漢新本就不太穩固的補給線,那麼戰局很有可能倒向徹尓列一邊。
既然居於劣勢的王漢新擺出了決戰的架勢,徹尓列也就舍棄了一開始製定的騷擾對方補給線的同時,不斷和對手死纏爛打,直到對方由於給養不足而撤兵的策略了。因為踏上這片土地以後徹尓列得知王漢新手頭的兵力竟然隻有三四萬人,而且大多數都是步兵。一方麵他驚歎於王漢新能以如此之少的兵力在這麼短時間內平定了西域,一方麵又舉得如果錯過這個絕好的決戰時機必將遺憾終生。徹尓列舍棄原先方案的另一個原因是他擔心萬一絹之國的援軍源源不斷的開來,局麵就會變得難以對付。徹尓列很清楚他自己已經很難再從大汗那裏得到援軍了,上一次的戰役中突契的損失雖然不大,可是損失的部隊卻大部分都是精銳,由此突契的精兵數量進一步下降。如今突契的精銳部隊幾乎有三分之一都在自己軍中,阿比契力爾用剩下的精銳部隊要和絹之國的大軍對抗已經是相當吃力了。能夠在一役中徹底挫敗絹之國的企圖當然是他最希望的結果了。
由於徹尓列的心態問題,使得他舍棄了王漢新最害怕的戰術,直接與絹之國軍隊正麵決戰,雙方在天山南麓的交河古城遺址西邊拉開了陣勢。
交河古城作為一個荒廢了四百多年的城池遺址,風沙的侵蝕早就已經把它撕扯得隻剩下了幾個小沙丘而已,如果不是生活在這裏的人根本不會認為這曾經存在過一個城池。
王漢新選擇在這裏與突契大軍決戰有一定的道理,因為這裏是龜茲和焉耆的門戶,同時這裏雖然不是沙漠,可是常常會起風沙,這對於軍隊行動顯然是非常不利的,這麼一來人數較多的一方顯然比較少的一方更吃虧些。此外他還專程邀請龜茲,焉耆的國王前來觀摩此次決戰,兩位可憐的國王不得不應邀前來,不過他們比起必須和王漢新一起並肩作戰的烏孫國王來說已經算是幸運的了,畢竟他們觀摩的位置比較靠後,不至於直接麵對突契大軍的刀劍。
王漢新順利的搶占了上風位列陣,但是他擺出的陣型卻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一般來說陣型都會用騎兵壓住兩翼,或者作為進攻的主力放在前鋒的位置,可是王漢新卻把騎兵放在了整個陣型的最後頭,卻用步兵組成了陣型的正麵,而王漢新本人則呆在步兵陣正中間坐鎮指揮。
“這樣一來,騎兵無論從何處出擊,都會先被我方看到啊,”徹尓列看了這個陣型不禁搖頭道:“難道這個王漢新是個笨蛋嗎?又或是他有什麼詭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