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蒙一回到突契境內就聽說了沙湖城之戰的噩耗。
這件事情對於突契的打擊實在不小,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真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帖蒙還沒有見到阿比契力爾就開始考慮該如何處理這一狀況。
事情也和他預想的完全一樣,阿比契力爾一見到他問的第一個問題也是眼下該怎麼辦。
帖蒙知道在這個時候追究這次敗戰是誰的責任是一點意義也沒有的,而且就其過程而言實在也不是阿比契力爾沒有洞悉劉獻之的意圖,而是劉獻之的詭計煽動了突契大軍所致。因此帖蒙的話題並沒有往這上麵走:“大汗,以在下所見,目前我們要解決的事情有三件。其一,我已經與拜巴斯巴恩達成了協議共同出兵,但是對方是否會如約出兵是一件難以保證的事情,因為拜巴斯巴恩的舉動表麵上雖然沒有異樣,可內心一定是打著趁火打劫和坐收漁利的算盤的。其二,我們的兵力受損嚴重,而且沙湖城的出現使得我軍從東路突襲西域的可能性大為降低,若單從天山北麓發起進攻則王漢新勢必早有準備,這一仗會打得相當的艱苦。其三,以往大汗從未有過如此之敗,這使得大汗您的威望受到了損害。而我突契之人多半都是因利而聚,無利則分的人,大汗的威望下降將會導致各部覬覦之心的抬頭,這一點大汗不得不防。”
阿比契力爾點點頭道:“你所說的我都知道,可是該如何應對才是呢?”
帖蒙道:“關於這幾點,我在來的路上已經思考過一番,雖然還沒有時間來加以完善,少不得先說出來供大汗參考。首先,巴丹那領的態度不明確,那麼我們就應該讓他明確起來,哪怕他不會主動出兵,隻要讓絹之國覺得他有可能出兵,那麼巴丹那領存在的價值就得以實現了。之前大汗派我秘密出使,為的是掩人耳目好達成夾擊的突然性,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我們應該繼續向巴丹那領派遣使者,並且要讓絹之國察覺我們與他們的密切聯係。”
“這樣王漢新就不得不加以防備了。”阿比契力爾點頭稱是。
帖蒙禮貌性的笑了笑道:“正是如此,不管巴丹那領的八萬人馬會不會出擊,至少王漢新會對其心生疑慮,也就需要采取相應的應對措施,如此王漢新的兵力也就變得分散了。其次,我軍此次的出擊應當傾巢而出,自天山北麓南下,以便形成局部的絕對優勢。”
“其他地方全都放空城嗎?”阿比契力爾疑惑的問道。
“不錯。就此次沙湖城一役來看,絹之國軍隊幾乎全部都是步兵,就連保護他們糧道的部隊中也難覓騎兵的蹤跡。這一點應該可以說明絹之國的騎兵奇缺,即便是有,其數量也不足以對我形成威脅。如果沒有騎兵那事情就好辦了,幾乎可以肯定絹之國單憑步兵是無法長驅直入襲擊我龍城的。因為步兵的速度太慢,而糧食的轉運又過於艱難,而步兵的數量如果太少則根本無法應對我突契騎兵的襲擊。況且沙湖城一戰同樣也消耗了絹之國的大量人力物力財力,如果他們還有餘力的話就不會在築城完畢之後退回去了,他們大可趁著這個時機再築幾座城來徹底封鎖我從天山以南進入西域的道路。所以可以推測絹之國在短時間內已經無力再次組織一次大規模的進攻行動了。既然如此,對方小規模的襲擾如果遭遇我方完全的空城,則他們是求戰不得又心驚膽戰,怎麼可能深入我後方?就更不用提威脅龍城的安危了。話再說回來,如果我軍全力向西域發動攻擊,那麼巴丹那領自然會得知這個消息,而他們卻未必知道我軍隻從這一路去,如果他們誤以為我軍依然是兩路出兵,則他們對於我突契的軍事力量必然要重新估計。趁火打劫是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情況下才能幹的,如果我方造就了一個泰山壓頂的絕對優勢,那麼他想的就會是與我們合作好分一杯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