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的人們對於德古佐爾夫的選擇是否正確爭論不休,有人認為他這麼做隻是徒然的增加了弗蘭克軍的傷亡數字而已;而持反對意見的人則認為如果德古佐爾夫留在古拉巴爾恰山繼續試圖突破的話,那麼最終可能會被帕斯和帕爾契聯軍給整個包圍起來,最後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不管這些人如何申辯自己的主張有多麼正確,他們都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那就是在當事人德古佐爾夫的立場上他隻是別無它途可走而已,這種近乎自殺的選擇隻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如果有人能夠從空中俯瞰此後弗蘭克軍的行動的話,那麼他必定會感歎弗蘭克軍的悲慘境地:拜巴斯巴恩的三十萬帕斯大軍像一張巨大網一樣朝著弗蘭克的背後席卷而來,凡是不幸撞在這張網上的“魚”都會被毫不留情的吞噬;由海克托爾率領的帕爾契步兵則像一把鋒利的刀刃一樣遊走於弗蘭克軍的南線,無情地把弗蘭克軍一切試圖擴展戰略空間的舉動摧毀,就好像一個雕刻家不斷切割打磨他的作品一樣,一切多餘出來的部分都會被剔除掉;穆勒率領的騎兵部隊則充分發揮出他的可怕機動性,如同織布機的梭子一樣在弗蘭克軍的陣營中來回穿梭,打亂對方的行動,遲滯對方的步伐;而由塞納斯本人率領的弓箭部隊則如獵手尾隨自己的獵物一樣,利用一切有利地形來給弗蘭克軍製造麻煩,隻要他們設防的地方,弗蘭克軍除了繞道而行以外,還得付出相當數量的屍體才行。可憐的弗蘭克軍就像一頭傷痕累累的公牛一樣,帶著滿身的鮮血,一步步向前邁進,而隨著它的流血越來越多,公牛的體力也變得越來越差,每一步也因此都更加艱難。
就這樣,當弗蘭克軍拖著精疲力竭的腳步重新踏上自己的國土的時候,已經隻剩下不到三萬人。也就是說從弗蘭克軍踏上帕斯的土地,到他們全部撤離為止,有近三十二萬名弗蘭克軍留在了異國他鄉。這其中還包括了三十二位國王,一百七十一名有爵位的領主,幾乎三分之二出戰的弗蘭克高等貴族都沒能再次回到自己的國家。如此的淒慘局麵讓許多踏上故土的人泣不成聲,就連德古佐爾夫自己也不禁黯然神傷。
不過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德古佐爾夫並沒有因為回到故土而放鬆警惕,他明白盡管這一路的追擊過程中帕斯和帕爾契軍隊也遭受到了相當程度的傷亡,可是占盡優勢的他們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隻要補給狀況還允許的情況下他們一定會窮追不舍的,因為弗蘭克國境內已經幾乎找不出可以與之抗衡的軍事力量了。
果不其然,追兵的腳步很快就再次響起,弗蘭克軍還來不及休整一下就不得不再次踏上逃亡之路。眼下他們唯一的機會就是位於一百五十裏以外的易杜爾堡,那是邊境地區最堅固的一座堡壘,隻有到了那裏他們才有機會喘一口氣,睡個好覺,吃一頓飽飯,整頓一下低落到極致的士氣。
不過德古佐爾夫很快發現了兩個詭異的情況:第一,追擊過來的敵軍都是帕爾契軍,龐大的帕斯軍隊似乎暫時停下了追擊的腳步;第二,前方的道路似乎有些異樣,就算邊境地區曾經被弗蘭克軍自己荼毒了一番,可也不至於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似乎這裏不久前曾經遭遇了什麼劫難。
德古佐爾夫的預感不幸化作了現實,一聲響箭的呼嘯聲劃過,緊接著便是震天動地的喊殺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弗蘭克軍頓時慌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