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佐爾夫緩緩睜開了眼睛。
周圍非常昏暗,幾乎看不清。德古佐爾夫不確定這究竟是因為自己的眼睛還沒有適應環境,還是屋子內確實很暗。
空氣也很渾濁,而且還帶著一股發黴的味道。看起來自己的眼睛沒有問題,自己確實是身處於一間狹小、昏暗、腐爛發黴的房間裏。
難道自己被俘了嗎?德古佐爾夫不禁如此去想。他依稀記得自己負了重傷,被部下救走,之後似乎還有些殘破的記憶,可是已經記不清了。從身體上傳來的傷痛讓德古佐爾夫確信自己的記憶是正確的。
不管自己此刻身在何處,德古佐爾夫都不會覺得太驚訝,作為戰敗軍隊的指揮官,即便能夠苟活於世,等待自己的也隻有無盡的恥辱而已,相比之下,德古佐爾夫還覺得有些遺憾,自己竟然不曾戰死在沙場上。
想著想著,德古佐爾夫又睡了過去,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一絲光亮了。
當人處於黑暗之中的時候眼睛就會變得敏感起來,德古佐爾夫竟然從門縫裏看到了微弱的光芒。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此刻他切實地感受到了腹中傳來的饑餓感。
隨著腳步聲的接近,德古佐爾夫越來越確定對方的目標就是自己這間房間,隨著一陣雜亂的鑰匙聲音,門樞發出了尖銳的叫喊聲。
借著火光的映照,德古佐爾夫驚訝的發現這位可能的“獄卒”竟然身著弗蘭克的神職人員服裝!
此人看到醒來的德古佐爾夫也很驚訝:“大人,您竟然已經醒了?!”
德古佐爾夫的心頭轉過了幾個念頭,隨即笑了起來道:“這裏看起來不像是天堂,似乎也不是地獄,難不成我還在人間嗎?”
獄卒的驚訝過後,情緒便恢複了平靜,他咳嗽了一聲道:“大人。您目前所處的,乃是教廷的囚禁室內。”
我早就猜到了。德古佐爾夫心裏如此說道。既然自己的獄卒是弗蘭克神職人員,那麼不用太費勁想就能推理出來是自己拖著命回到了教廷,卻因為戰敗的關係被囚禁了起來。不過德古佐爾夫在火光中看清了這位獄卒的長相——一張慘白的年輕臉龐,上麵除了幾點雀斑以外就隻有一副用戒律刻畫出來的五官,對於這種人來說,神的戒律就是生命中的一切,其他所有的東西對他而言隻是俗世的浮塵罷了。因此德古佐爾夫不打算再和這位獄卒浪費口舌,隻希望能從他的嘴裏了解一些基本的信息:“原來如此。我昏睡了多久?”
“大人來到這裏之前我不並不清楚,您在這間房間裏已經昏睡了有七天了。”
“哦,請問有什麼可以吃的嗎?”
“當然有,大人。我這就去給您拿。”
“勞煩你了。”德古佐爾夫保持著自己固有的禮貌,可是心裏卻開始盤算:眼下自己是被囚禁了。那麼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那些忠實的部下們也被囚禁了,或者更有甚者已經被殺害了。自己與外界的一切聯係都被切斷了,外麵的人甚至連自己被關在哪裏都不會知道。能做出這樣命令的人恐怕隻有馬格拉恩一人而已,看起來他非常希望有人能替他承擔出兵失敗的責任,那麼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馬格拉恩會選擇一個適當的時機來處決自己。這恐怕是自己最後唯一可能的下場,但是就目前而言馬格拉恩還不會這麼做,因為他麵前有更大的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入侵到國境之內的帕爾契軍。現在的弗蘭克境內雖然還有相當數量的軍隊,可是卻幾乎全部分散在各個小國和領主的土地上,即便能夠把他們集結起來,也很難及時趕到戰場與帕爾契軍交戰,更何況這些拚湊起來的軍隊也不會是強大的帕爾契軍隊的對手。那麼現在擺在馬格拉恩麵前的是如何打敗帕爾契軍,而不是急著處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