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的目光順了過來,不就是什麼除靈師。絡畫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啊啊,不對,應該是絡畫怎麼知道這個女人是除靈師。
“絡畫。”沈瑤慢慢重複了一遍,帶著不知名的腔調,有一股說不出的韻味。
“汝有何願?”伴隨著沈瑤那輕輕地問句,沈瑤那一雙黑色的眸子此刻染盡了耀眼的藍色,
“求求你不要過來。”絡畫看到女子一點一點地逼近,半是哀怨地瞄了一眼蕭白,半是惶恐地望向沈瑤,臉上布滿了期望,隻是徐徐走來的女子卻是置若罔聞,嘴中一直重複著單調的話語,“汝有何願?”
看到絡畫隻是掩麵祈求,沈瑤低不可聞說道:“可憐的亡靈。”
亙古的吟誦從沈瑤口中一字一頓地蹦出,很快便有點點聖潔的金色光芒團團包圍著沈瑤,仿若神明。
一隻手就要罩上絡畫。
蕭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自己不會是看錯了吧。
“啊!”
絡畫仰天長嘯,披肩短發也托在了地上,宛若海藻般縈繞著。她似是死心一般望了一眼蕭白,衣袖一揮,那本隻是一臂之長的衣袖突然變到三尺,在蕭白的額上輕輕一點,蕭白立刻昏睡過去。
磅礴的死氣從絡畫身上冒出,周遭的一切都扭曲起來,黑色的死氣緊緊包裹著沈瑤。
“哢嚓。”柱子被死氣所腐蝕而支撐不住,隱隱有倒塌在地的跡象。
沈瑤的目光垂落在了蕭白,看到蕭白隻是熟睡的模樣,手一揚,包裹著的死氣立刻消散開去,取之而待的是那聖潔的光芒。
如緊箍咒般的亙古話語重重砸落下來,女子的氣息立刻弱了下來,女子慘白著一張臉,心髒在急速地跳動著。
沈瑤的手落在了絡畫的頭頂,她聽到女子嗚咽的話語從耳邊徐徐傳來。
“我隻是希望與那個男人長相廝守,這也錯了嗎。百年來,我不曾傷害過一個人,戰戰兢兢地活著。”
“這世上本就沒有對錯,世人說得多了,對得就變成了錯的,錯的就變成了對得。在我看來,你沒有什麼過錯。隻是,”沈瑤綿長的目光淡淡地掃到了女子那幾乎透明的身體,一簇藍白色的火焰在手心中跳動。
“隻不過,你的存在擾亂了人間的秩序。”
“你是。”那女子看到沈瑤手中的藍白色的火焰,不由詫異道:“你是神。”
“不。”
沈瑤一步一步逼近了女子,藍白色的火焰在黑暗中閃現出奪目的光芒,沈瑤的麵容悄無聲息地融在了黑夜中。
這世上最可怕的便是你知道人在,卻找不到那個人。
女子慌張地揮舞著長長的衣袖,臉色慘白,“不要過來。”
窗外,銀色的月光靜靜地流轉著。
沒有喧鬧聲。
一切都歸於沉靜。
“我是半神。”
被人類所畏懼的,被諸神所厭棄的半神。
隻聽到沈瑤那低不可聞的一聲低歎,沈瑤那潔白無瑕的玉手上跳動著一絲微弱的光芒,是一團細細軟軟的元神。
此刻,正拚命地掙紮著。一波又一波地死氣叫囂著,充斥著。
她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掌上的元神,那跳動著的元神立刻變得乖巧起來,安安靜靜地落在了她的掌心上。
“轟隆隆。”
那朱紅的柱子終是支撐不住,徐徐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