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回家了(1 / 1)

新年將至,黃頭兒拿出一張紙,問我們過年都誰要留下來上班,都誰要回家。前台幾個女生都說要回去,張彬不回了,馬遠想回也不讓他回,周鋒也不回了,馬搏也想回,後來黃頭兒說,前台嚴重缺人,要馬搏留下來代做收銀,使馬搏萬分鬱悶,怒不敢言,相比之下都算是自家生意,也就這樣了。八龍剛嚐到甜頭,打死他也不會回家的。到我時,我無言了,不回吧,想到兄弟姐妹們都回去逍遙,而我苦守網吧,也不好受。回吧,沒錢。最後一咬牙:不回了,至少有300塊錢過節費呢。

臨年幾天,同事們一個個大包小包的,買著各式各樣的新衣服,年貨,高高興興、陸陸續續的都離開了網吧,而網吧裏的生意也一天天冷淡起來,誰過年不想家呢,如果能回家誰又大過年的往網吧裏鑽呢?所以,這幾天網吧裏上網的大部分是那些無業遊民,或者沒錢回家過年的人。吃喝拉撒,迷迷糊糊的混過一年算玩事兒。

生意淡了,留下來值班的同事們自然也就輕閑許多,攸攸晃晃的一個個窮溜達,時不時聚在一起聊聊天、抽抽煙,或者站顧客後麵看看電影,估計也看不到心裏去,大過年的,若不是無奈,誰不想回家好好吃頓飯呢?人一生總要扛起很多事情,有時一咬牙,就挺過去了,不為別的,就為自己是個男人。

初夕晚上,黃頭看著冷清的大廳,心裏也不痛快,就讓我們把其中一個分區用椅子封上檔住,此區不開了,以減少我們的活動範圍,然後又讓老田打電話,買來好幾箱水果、可樂、一些平時想不起來買的一大堆吃的喝的,都堆到了那個區裏的空地兒,隨便吃!於是我們溜達邊吃喝。8點鍾時,我突然特別想看春節晚會,上機的客人們倒是有看的,但是太小了,又聽不到聲音。我便抓了一個蘋果去了機房。

機房裏,閆海陽正在看網頁上找新手機的信息,看樣子存折裏不少錢啊。我把蘋果放到他麵前,“把大廳上的喇叭開了吧,然後轉上春節晚會,讓兄弟們都過過年,你看行麼?”,“好啊,這很簡單啊!”然後就告訴我喇叭和電腦的連接構造和電視卡轉播調試。講完了問我懂了麼,我說,應該差不多了。“走吧,到大廳裏呆會吧,機房裏輻射這麼重,對身體太不好了,你看你頭發少吧,我估計就是這個原因,不過我和你不一樣,輻射都跑我腳上去了,天天爛腳啊”,“嗬嗬,聽說爛腳好像是和女孩子聊天聊多了的原故。走,出去呆會!”,爛腳和女孩有關,這我以前也倒聽說過,那好像是小時候父母怕自家小孩越軌才出此下策,從閆海陽嘴裏再說出來,顯得格外親切。

出了機房,大廳裏的喇叭響著春節晚會的熱鬧氣氛,心情也慢慢的跟著放鬆起來。閆海陽又走到大廳那台供客人上傳下載用的小服務器上打開了電視接收,坐下就沒起來,我想,他的青春可能就要掉進高科技的大坑了。就這樣,邊聽邊看著,也算找到了一點點感覺,餓了隨便吃,渴了隨便喝,物質條件準備的已經相當不錯了,隻是心裏總覺的缺了點什麼。下午時老媽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過年怎麼不回他們那裏,我說有上班給過節費呢,先不回了,等過了年再回去一樣的。之所以我不回去的原因,是父母過年也沒有回老家,一家人都在北京。我回他們那裏,也還是北京,反正都是北京,什麼時候回又有什麼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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