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來得正好,日後我有不得空之時,你來教四弟也絕不比我差。”
陳文義這是誇讚她的槍法好,卻讓身後的白露不禁多看了皎月一眼。
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一年前在宿遷帶回來的歐陽氏,卻又一點都不像。
那個被丈夫棄之不顧的年輕農夫,麵上帶著倔強,隱忍著痛楚。
而眼前的她身著勁裝,英姿颯爽,渾身散發著爽朗大氣。
這還是當初那個歐陽氏嗎?
歐陽皎月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向她看過來,點頭一笑。
在宿遷之時,白露奉陳文心的命對她照顧有加,她心中同樣感念。
“還沒學呢,二哥就想把我撇下了。你忘了,你怎麼答應大哥的?”
其實陳文心對於用槍並不是一個小白,她在前世的軍訓中摸過槍,打靶的準頭也很高。
公園裏常有仿真槍射氣球之類的遊戲,她為了那些可愛的毛絨娃娃,早就練出了一手。
當然,大清朝的鳥槍還是跟那些不一樣的,她還得好好學習。
歐陽皎月道:“我的本事哪及得上將軍?隻是皎月有個疑惑,四公子為何要學槍呢?”
陳文心常年深居宮中,就算跟皇上到暢春園遊幸,也是前呼後擁毫無安全之虞的。
除了保護自己的安全,她又不上陣打仗的。為何要親自學槍呢?
陳文心道:“你們現在隻有五十支槍,槍倒罷了。要練出好槍術,彈藥的花費才是無窮無盡的。所以我想了個辦法,替你們弄點銀錢來。”
“弄點銀錢來?”
如今就營中這五十支短柄槍,還是陳文義自己掏錢買的。
國庫緊張,去哪弄銀錢呢?
陳文心狡黠地一笑,“這是後話了,日後再說吧。”
現在她先練好槍就是了。
眾人去了校場,這裏空曠,原是專門用來給士兵練武的。
鳥槍隊建立之後,這裏就辟出了一部分來練槍。
她一手端起槍來,對準遠處草繩盤成的靶子,靶子正中用紅漆畫著一個圓心。
明明是一個容色傾城的女子,嬌柔嫵媚。
在筆直地抬起槍瞄準的時候,看起來到真像是個剛毅的男兒。
兩點一線,找準參照物……
陳文心念念有詞,微微閉起了一隻眼。
在她筆直抬起的手開始顫抖之前,她扣動了扳機。
砰——
後坐力震得她虎口一麻,她用另一隻手揉了揉,一邊轉頭看陳文義。
“二哥,我打到哪兒了?”
陳文義目力深遠,他隻看了一眼便道:“在靶上。”
隻是沒有打中紅心而已。
歐陽皎月忙問:“四公子從前打過槍?”
第一次打槍就能打在靶上,已屬難得。
她之前還以為,陳文心一定會被槍聲嚇壞,或者被後坐力震得丟了槍呢。
沒想到她這麼厲害,不像是第一次用槍的樣子。
陳文義聞言,隻是微微一笑。
陳文心看他的神情,越發心虛,不知道如何回答歐陽皎月。
她露出太多破綻了,叫陳文義如何相信她真的是陳家長大的那個陳文心呢?
她隻好訕訕道:“隻是運氣好罷了,先前和皇上到京郊圍獵時用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