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絕不覺得,剛才兩個格格的樣子有些怪怪的。”
陳文心這才想起她們兩個,方才都是太子打了岔,讓她忽略了。
“主子這麼一說,是有些。不如奴婢去把兩位格格請來,主子親自問問?”
“罷了,一會子章貴人和德嬪會來的,撞在一處也不便。再尋得空的時候問問吧。”
她隻覺得一回宮氣氛都壓抑了,要是能常常都住在宮外,不回來就好了。
一回到翊坤宮,陳文心先命把南邊帶來的各色禮品都分送出去,又打賞了翊坤宮諸人。
而後把小桌子單獨叫了進去,問他佟貴妃壽宴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桌子原就預備著陳文心一回來就要問這事,因而竹筒倒豆子般都說了出來。
“因著皇上南巡去了,眾嬪妃又挪回了宮裏,佟貴妃的壽辰就放到了宮中來辦。她是三十的整生日,自然辦得盛大。”
“快到壽辰那日,佟貴妃不知發了什麼善心,說收拾東西找出些首飾來非送給宮中姐妹。教她們壽宴那日都戴上,也是她一點心意。”
“眾人都以為她是借著賞賜擺擺威風罷了,到壽宴那日沒有人不戴的。誰想惠妃戴了支逾製的鳳釵,上頭有五隻鳳。那鳳凰形狀也奇特,交纏盤錯,乍一看還真數不出是五隻。”
陳文心聽到這裏已有些明白了,“想來佟貴妃借這五鳳釵說惠妃不敬,惠妃又說這是佟貴妃賞的釵她才戴的,是不是?”
“正是,主子料得真準。兩人各執一詞,惠妃哪裏敢強?最後還是佟貴妃斥責了惠妃一頓,又以縱容主子違反宮規的罪名下罪惠妃身邊的大宮女。”
這法子倒是簡單得很,費不上什麼心。
想來皇上和她都不在宮中,對付一個已經受到皇上不待見的惠妃,佟貴妃都懶得用什麼高明手段了吧?
隻是她們這些知情的人一想就明,外人可不見得能想明白。
也許旁人會覺得,是惠妃拿著鳳印當後宮之首慣了,佟貴妃咋一複位她嫉妒罷了。
想想大阿哥被朝臣提出立為太子的事情,定然脫不開惠妃的手筆,那麼她敢對佟貴妃不敬似乎也不奇怪。
陳文心冷哼一聲,“這事明眼人想想就知道了,惠妃真的想不敬,何必戴一支分不清是四鳳還是五鳳的釵?”
“偏偏佟貴妃還那麼反常地送了釵,她宮裏的人自然咬死送的不是這一支,皇上回來了想查證也死無對證了。”
這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佟貴妃這隻猴子,倒是學厲害了許多,能想到這種法子陷害惠妃。
她厲害在沒有真的對惠妃怎麼樣,隻是給了她沒臉,讓她失去了一條臂膀。
一則大動幹戈倒顯得她是有意陷害,這樣還能顯得她大度。
二則小懲大誡,惠妃在宮中的地位就已經名存實亡了,協理後宮都成了虛名。
她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她這裏正思索著,要不要出手幫襯惠妃,隻聽得外頭來報。
“主子,德嬪娘娘和章貴人在外求見。”
“快請進來罷。”
她揮退了小桌子,德嬪和章貴人進來,行過禮後落座吃茶。
“娘娘這趟出巡如何?聽聞皇上高興得很,隻是宮裏亂了套。”
聽章貴人這麼一說,陳文心忙問,“怎麼?除了惠妃的事,還有什麼別的事不成?”
章貴人有些詫異,一想她剛回宮,想來小桌子他們想稟報也一時來不及說完呢。
她便道:“自然惠妃這件事是最大的事,想來你都聽說了?還不止呢,皇上不在宮裏,她就又開始霸道了。”
“壽宴也就罷了,平時沒事也把眾人召集在一起。一會兒是禦花園賞花,一會兒是承乾宮喝茶。她位分尊貴,我們自然不敢強。”
德嬪也道:“這也就罷了,在她麵前低眉順眼恭恭敬敬,這也是做慣了的。隻是又把人拘去抄經,這回不但是章貴人,連著眾人並五公主和兩位格格都有份。”
佟貴妃倒沒有把這麼多人都拘到她宮裏去,隻是限令眾人十日就要交五篇、十篇等。
按理說抄經也不是什麼難事,關鍵這宮裏的許多嬪妃都不識多少字啊!
讓大字不識幾個的嬪妃們抄經,還要工工整整不能有錯,這比叫她們做體力活還辛苦。
“偏她又有理由,因著太皇太後鳳體不安,說是要替太皇太後抄經祈福。又說皇上關心台灣的戰事,要抄經祈禱海上平靜,大清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