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被說中的心事,臉上也有些難堪。
佟貴妃見她如此,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她一張病黃的臉,此刻像是被冰凍過一樣,發著青光。
佟貴人在一邊聽得明白,先前佟貴妃便說過,有的人在背後做的事情多了,就誰也救不了了。惠妃想來,也在背後做了不少事情。
她想起先前勤妃被禁足,貴妃這裏並未有所表示,可勤妃失寵的傳言卻已經滿宮都是,就連陳文心嫂子送進來的那個曾氏,也聽信了謠言,在不曾踏進翊坤宮半步。
之前她也問過佟貴妃這是怎麼一回事,佟貴妃那時隻是冷笑,如今她算是明白了,這一切原來都是惠妃在背後搗的鬼。
“娘娘……貴妃娘娘,嬪妾知道錯了,嬪妾再也不敢了,娘娘這一次可要救救我啊。那個陳文心讓皇上同意她把自己不熟的宮人都趕出去,她還懷疑我在背後也做了什麼事情,雖然她沒明說,可臣妾看得出來……我……”
惠妃有些語無倫次,佟佳氏的狠毒她是親眼看過的,而且佟佳氏背後還有整個佟佳氏族,她不過一個小小妃位,還是不得寵的嬪妃,可不能把兩邊都得罪了。
“好了!”佟貴妃打斷了她,“既然你知道了這些,那本宮也算是沒有白教你,現在你就回去,把自己宮裏人的嘴都好好地給本宮緊一緊,皇上不是讓你查曾氏的事情嗎,你就好好查,認認真真的查便是了!”
“可娘娘,那曾貴人……”
佟貴人見她還不明白,暗自搖了搖頭,出言提醒:“惠妃娘娘,曾氏已經不是貴人了,而且她已經在冷宮被燒死了。”
昨夜冷宮失火,緊接著承乾宮走水,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承乾宮這裏,那冷宮燒死一個兩個廢妃,根本不會有人在意。
清晨冷宮戍守的侍衛來報,說那曾氏已經被拖去了亂葬崗,現在是死無對證。
皇上其實不過是氣不過,在加上那小宮女的誣告,剛才讓人查這事情,隻是原本這可以做更大文章,如今陳文心用自己的病又掰回了一成。
所以現在隻能在曾氏私通的事情上做文章,而且……
“惠妃,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不管你在背後說了她什麼,給她扣上了什麼罪名,她都不會知道。”佟貴妃淡淡說道。
她一雙狹長鳳眼,輕飄飄的瞥了惠妃一眼,惠妃立刻明白過來,她立刻蹲下行禮,嘴角微微勾起:“臣妾知道了,臣妾這就去好好查一查曾氏之事,說不定她的死是畏罪自殺呢。”
“這就對了,好好查去吧。”佟貴妃擺了擺手,惠妃才要走,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補了一句:隻是,你可別忘了自己的年紀,你已經不能生了,皇上那邊,也別費心了。”
惠妃聽見這話,身形一愣,她低頭正巧看見自己衣服上,若隱若現的寒梅,心中有些淒涼,她總算是明白佟佳氏為何生氣了,她轉身低頭行了一個大禮,苦笑道:“謹遵貴妃娘娘旨意。”
佟貴人看著惠妃踉蹌遠去的樣子,心中微動,她掩蓋住自己的情緒的變化,轉頭對佟貴妃笑了笑:“姐姐這一次不用擔心了。”
“哼,不用擔心?這宮裏的人,活得越久越精,留著神吧。”佟貴妃說著,突然抬眼,定定的看著佟貴人,話中有話般緩緩道:“小心養了一條養不熟的狗。”
佟貴人眼神一愣,她咬著唇低下頭,安靜答是,眼眶卻漸漸紅了。
屋外陽光正好,是秋日難得的暖陽,可這溫暖的陽光,在佟貴人看來,卻比寒風好不了多少。
……
“今兒太陽可真好,主子出去走走吧,成天悶在宮裏,該悶壞了。”白露伸了個懶腰,她話還沒說話,就哎呀一聲蹲了下去。
一旁的鶯歌趕緊扶住她,小聲罵道:“你就別亂走了,在碎瓷片上跪了兩個時辰,你居然還有心情走動,人大夫都說了,你要好好休息,不然你這腿可就保不住了!”
“我沒事!”白露擺擺手,才要說自己好著呢,轉頭就看見陳文心一臉嚴肅的看著她,她也有些心虛的任著鶯歌扶她回去。
陳文心看著白露的樣子,心中也滿是愧疚,她歎了一聲:“如果我早些回來,你就不會……”
“主子可別這麼說,要說這一切都是那惠妃的錯!”白露連連搖頭,誰知這話才出口,竟被外麵的人接了一句。
“背地裏嚼舌頭,白露姑娘,你這是不要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