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夜晚,深圳東方大廈8樓滴滴吧。
安雯獨自坐在酒吧右麵的角落,她手中的紅酒有著20年窖藏那種淡淡橡木氣味,但是她僅僅啜了一口。
直到這個時候她以保外就醫的形式脫離牢獄還隻有十幾個小時,前幾天她讓三和國際的職員訂了這一幢臨海的五星級賓館的豪華套間,她暫時還不想一個人回家麵對空牆,或許遠離了一年的奢靡的享受可以化淡牢獄固禁的陰影。
然而享受了海風吹佛之後安雯依然沒能消淡心頭的鬱鬱。這種結果來自三和國際的危機。安雯很清楚,至少有一段時間肖國平沒有會見她這位舊朋友的時間了。
“嗨,我叫安東尼,能一起喝一杯嗎?”他微笑著打破了她的沉思。
安東尼有一付歐美男子的臉龐,鼻子高挺,這副臉龐具有她所熟悉的相近的輪廓。他的身高隻有一米八左右,坐在一起不會產生那種身高對比強烈的反差。她看到了他的酒杯已經差不多空了。
她招了招手,年輕的侍應走了過來。
“要點什麼?”她撇了一眼安東尼的藍眼睛,“算我的,調和酒還是紅酒?”她問。
“與這位美女同一瓶子的酒,”安東尼說,“試試這種沉思的味道。”
安東尼的幽默讓安雯展眉一笑。
“多開一瓶,”她對那位年齡不到20的年輕侍應揚了楊酒杯,“一起上來”。
“你的發音很標準,”安雯說。
“我在中國已經十五年,心已經黃了,年齡也黃了。”他的幽默有了一點中國人的自嘲。
安雯打量了一下跟前的這位男人。她估摸不準他的年齡是三十來歲還是四十來歲。現在她的心情已經輕鬆了一些。
12點以後吧裏的更加熱鬧一些,幾乎所有的桌子都坐滿了顧客。
他們喝光了兩瓶紅酒,安雯語氣的醉味濃重。
“今晚的酒已經夠了,”安東尼說,“我看到的吧台開始旋轉了”
盡管安雯的思維已經混亂,但是她還是可以判斷出他根本沒有醉意。
“我還想在這兒呆一會”她聽出自己的自己的發音有點含糊。
“這裏的空氣混濁,看來不大適合你”安東尼的語氣流淌著關懷,這種關懷至少在她的眼中呈現了真誠。他此刻的眼角微微上翹,笑意漣漣。這種淡淡的然而真摯的笑容強化著她的聯想,她腦子想著一個人——肖國平。
眼前這個男子不僅有著相同的笑容,甚至連聲音也揉合著那種略為帶有一點磁性和平和的語氣。
她生命之中的一道流星,一個可以給她甜蜜記憶,但是無法把握的男人。
“我的房間在1807,”她問道,“能幫幫忙嗎?”
淩晨,安東尼.巴拉巴克發出了一條簡短的信息,裏麵隻有一個詞:開始了。
這個短信會轉過全球多地十來個服務器,經過疊加的加密處理,最後會進入一個神秘的郵箱。
在他的身旁,安雯在呼呼入睡。,微弱的光線投在她那經曆了牢災依然的臉龐上,一綽柔發落在已經留下了一些歲月痕跡的眼角。看起來她的相貌依然秀美,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14.
夜晚,西山湖別墅區。
這裏有著兩個不成文的規矩:保持安靜;控製燈光。人們需要明亮的光照效果的時候會拉緊窗簾進行遮蔽。夜晚的西山湖遠離了城市的喧囂,成為一個距離自然更近的地方。
夜空晴朗,星星閃爍,一輪圓月撒下皎潔銀光,在別墅輕輕的霧紗裏浮動。
劉霞聯絡了集團戰略發展部總經理胡雲飛,僅僅幾秒鍾,視屏聯通。與劉霞一般,胡雲飛也在自己的的書房裏。背景信號讓劉霞相信他的思維也在緊張運作。
白日裏劉霞的神態輕鬆,那隻是職業的外表,內心裏劉霞已經糾緊了好幾天,高度運轉的大腦幾乎在夢中也沒有停頓下來。視屏裏胡雲飛的忙碌表明了他也一樣。
“嗨,”劉霞說,“是不是一塊混一次紅酒集客?”
“我聽出了有點兒挑逗的味道,可惜它沒有經過你的內心。”這是胡雲飛式的調侃,他的調侃很友善,沒有任何的傷害性。
“這場索賠很不簡單,棋局的味道很重。”這就是劉霞近期窮盡心思麵對的挑戰,在胡雲飛麵前她不需要偽裝。她的話題令胡雲飛輕輕一笑。這也是他一種用表情發出的調侃。他經常調侃她喜歡從心理角度切入哲學話題。
“棋局,這是我近來接收到了頻率最高的話題。”他說。
劉霞將話題轉向目標。“我一直覺得所謂的新世代是一個幾個年代的集合體,我在疑惑的是新世代有沒有一套傳承的道德價值體係。”
“有!”胡雲飛說,“不過我知道你不是來尋求邏輯推理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