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泳池裏麵的水並沒有比以前更凍,肖國平卻感到不大自在。開始遊第一圈的時候他就感到很吃力,好像已經遊了幾十圈那樣。
我現在的世界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世界。他想。
忽然之間你的婚姻生活就這樣開始了,而且這也不是意識裏麵常規的婚姻概念。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天空慢慢發白,潮濕的東南風在泳池上麵掠過,有點兒暖暖濕重的感覺,院子草坪在晨曦裏麵還是黑乎乎一片。在院子外麵,這個城市在慢慢蘇醒,許多人在吃著常規的早餐,電視照常播送著新聞,那是一個日複一日的有著固定軌跡的世界。
在泳池遊到第三圈的時候許思琴出現在門口旁邊,自她過來之後那裏就擺著一張椅子,清晨她會坐在那裏觀看他的遊泳。她朝他揮了揮手,肖國平點點頭,他知道她看得見。
晨泳結束之後肖國平披上浴巾,走回別墅,距離好幾米,許思琴迎了過來,張開雙手抱著肖國平。
“這種濕漉漉的感覺真好。”她說,一麵貼著肖國平的臉輕輕摩擦著。
“等到天氣暖和一點我們一起晨泳。”肖國平說。
“好啊,不過我更喜歡在旁邊看著你遊泳,”許思琴說,“還有,我更喜歡聽你說話。”
這種話肖國平經常聽到。
“哦,我知道了。”
也許我需要知道原因。他心裏想。
“每個早上一睜開眼就可以聽見你的聲音,”許思琴說,“這是我最快樂的享受。”
“是嗎。”
“這幾天是我最幸福的日子。”許思琴說。
“聽你這麼說我很高興。”
但是現在他還是一片迷茫。
抱歉,現在我還是沒有能夠進入你的戀愛遊戲。
他和她牽著手回到二樓的洗漱間,肖國平除去了濕漉漉的泳褲,換好了衣服。
“現在早餐應該做好了,”肖國平說,“我們可以下去吃早餐了。”
“好的。”但是許思琴沒有動。“我想你一定想知道我為什麼喜歡聽你說話。”
這確實是肖國平很想知道的問題。他望著她微笑的臉。
“小時候我非常孤單,爸爸媽媽不在身邊,沒有人聽我說話。”
哦,原來如此。
肖國平輕輕抱著許思琴的肩膀。
“我一直渴望有一個人能夠用心的傾聽我的說話,”許思琴說,“很幸運,我終於等到了了,這個人就是你。”肖國平心頭泛起了一絲愧疚。
“我也喜歡這種溝通的交流。”他說。
“還有,你的聲音讓我入迷,”許思琴說,“因為能夠讓我的心和平靜下來。”
我應該早點了解這種心思,他想,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茫然失措。
“我知道你就是那個和我廝守一生的人。”許思琴說。
“我現在知道了。”肖國平心裏思襯,他也許需要開始嚐試相處。
我應該回到現實世界。畢竟這一切很難改變了。
肖國平在三和新座的地下停車場停車出來的時間比平常多用了幾分鍾,在肖國平停車的附近李玉蘭在等著他。她的臉色嚴峻,比肖國平早一點停好車出來的公司職員被她這種神情嚇住,連忙離開了這裏。
這個城市的早上上半時段交通越來越擁堵,肖國平避開了主要的交通要道,選擇了偏僻一些的街道行駛,路程多繞了一個大彎,來到山河新座花費的時間還是多了一些。
盡管肖國平跟平常一樣提早差不多二十分鍾到來,李玉蘭早了他一步。
這是他需要麵對的另一個問題。
“這兩天你好像經常不見蹤影。”李玉蘭說。事實上,肖國平沒有打算過回避。
“你也知道這兩天需要處理的事務很多。”
“但是我覺得你是在回避,”李玉蘭說,“不想回答我們的問題。”
“我一直在考慮。”
實際上,肖國平根本沒有選擇餘地。
“沒有什麼需要考慮的,”李玉蘭說,“跟她直接一點說,她不是你的菜。”
可是我不能這麼說,我沒有選擇。
“你對她沒有那種感覺,是不是?”李玉蘭問。
“還沒有那種感情。”
但是早上開始有了一點變化。老天,現在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你不能這樣拖下去的,”李玉蘭說,“這樣會越纏越亂,你要快刀斬亂麻。”
“我需要一些時間處理。”肖國平聽出來,自己的話語並沒有決斷的意思。李玉蘭的眉頭擰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