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徹見幕梨與夏墨一同回席,隻是一愣,內力極好的他,視覺亦優於常人,他第一時間就看見了幕梨的眼眶微紅,心中一緊,不由的起身走過去,皇後見此心中甚為不滿,卻也不好發作。
長公主夏蓉眼神略深的看了幕梨一眼,在看了自家母後不悅的神色,夏蓉嘴角微揚輕笑,刹那間,日月失色,隻可惜這一瞬間,卻並沒有人注意到,除了那個人。
而幕梨對麵的蘇晴眼睛似要噴出火來,一旁的鍾若眼中若有所思,而在不起眼的另一旁,幕婉更是咬碎了一口銀牙,眼中盡是不甘,為什麼,幕梨走到哪裏,身邊都圍著優秀的人,而幕楊眼中閃過沉思,心中開始計較著什麼。
如此詭異異常的氣氛,幕梨自然感覺得到,隻是,並不清楚原因,還沒來得及分析,就被越來越近的夏徹分了心神,眼再也移動不了半分,夏徹看似緩步而來,可那眼中分明帶著被隱藏住幾不可見的慌亂和急切,俊美的臉上竟有一絲蒼白,寬大的外袍劃出的弧度,亂了幕梨的心。
夏徹停在了幕梨麵前,仔細打量過幕梨,見沒有什麼不妥,放下心的同時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反應迅速的他回過神,笑容俊朗對幕梨身後的夏墨道“阿墨,你來了”,自然的表現,讓人覺得,他就隻是為三皇子夏墨而過來的。
幕梨身後的夏墨嘴角蓄著一貫的淺笑,鬆開緊握住幕梨輪椅的手,緩緩垂下,月光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仿佛蒙上了一層寒霜,“皇姐的生辰宴,阿墨豈敢不來慶賀”溫潤有禮的話語令人如沐春風,可幕梨竟很清楚的感覺到,身後的人,此刻的冰冷和疏離,掩在寬大袖子下的手被緊握在手中的夏墨的手帕上的刺繡硌得生疼,幕梨下意識的皺了下眉。
夏墨和夏徹寒暄完,夏墨就向上座的皇後走過去,趁眾人的注意力轉移的間隙,幕梨耳邊傳來夏徹溫柔的問候“阿梨,你哭過?發生什麼事了?”,幕梨微怔,心髒猛的跳動,原來,他急著過來,就是因為看她是哭過的樣子。
幕梨很想抬起頭給夏徹一個安心的笑,可鼻子突然酸澀,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堂堂一國的太子,從小就受到極其嚴苛的訓練,不論多大的危機,決不能慌亂,做任何事都要以自信淡然的態度去處理,可這竟為一女子的眼眶微紅便如此失態,難怪,難怪皇後反對他們在一起,對於日後要君臨天下擔起一國重擔的夏徹來說,他所深愛的女子便會成為他最大的軟肋和逆鱗。
放在扶手上的手忽然一暖,幕梨一回頭,竟是身旁的夏徹在寬大的袖袍掩護下,握住了她的手,在外人看來,兩人僅僅是靠得較近而已。
感覺到從手上傳來的溫暖,幕梨原本有些煩躁的心,竟漸漸平複下來,幕梨嘴角輕揚,眸子裏浮現了許久不見的流光,眼如秋水,反手握住夏徹的手,也僅僅是片刻,便鬆開了,夏徹心裏有些滿足亦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該任性的時候,便不情不願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夏墨向皇後行禮後,便到長公主夏蓉麵前,拿出自己準備的壽禮奉上,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不一會兒,皇上便到場,晚宴正式開始了,歌舞戲曲輪番上演,到午夜的前一刻鍾,夜空中生起五彩炫目的煙火,夏徹吹笛助興,長公主驚鴻一舞,將宴會推到最高潮。
事後很久,長公主的驚為天人的一舞,太子殿下繞梁三日而不絕的笛音成為風都城內最津津樂道的話題,當然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