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阿盞的私宅,上次養傷的地方,而窹麵就站在他身後,緊盯著顏盞幫她擦汗的手,暗暗握緊了拳頭。
“阿盞,你怎麼出來了?怎麼不收手?都被掐出血了。”雲迦安撐起身子靠在床沿。
“在神宮呆久了悶得慌,出來看看賽事,結果就遇到你暈倒在路上。這點小傷無礙,你怎麼回事?”他依舊平淡的如同一汪清水。
雲迦安掀起錦被,穿上鞋就向外跑去。“我沒事已經恢複了,我還有要事,先走了,下次再找你。”
他是乞丐,應該在奴隸村裏,一定要找到他。忽然一隻手擋在她麵前,是窹麵。
她聲音冰冷:“沒有公子吩咐,雲姑娘還是躺著好好休息吧。”
“不,窹麵姑娘,我有急事。”她想推開窹麵的手臂,誰知她順手將她往回拖,捏的她手腕都快碎了,痛的直冒冷汗,怎麼都甩不開她,痛的下意識張口咬了上去,窹麵不僅不放還加重了力道,雲迦安一下就痛的沒了力氣。
“迦安,你在幹什麼?窹麵的傷還沒好,你在雪上加霜。”
雲迦安有些委屈,是她捏的太重了,可他卻以為自己故意耍性子。若是他人誤解也沒什麼好難受的,可越是在乎的人傷害性就越大。她可以被天下人唾棄卻見不得在乎的人冤枉她。一氣之下掙脫窹麵,向外跑去。
“正好鬥花船已經結束,我們一道去看看,有什麼能幫上你的。”顏盞的藍色紗罩輕輕的在風中飄動,他跟在迦安身後上了馬車,窹麵黑色麵紗下的薄唇彎出漂亮的弧度,那是勝利的笑,公子是她一個人的!
三人向奴隸村駛去。
天空忽然飄起小雨,三人站在奴隸村麵前,看著黑煙從煙囪中飄出,老弱婦孺的哀嚎,聲聲敲擊著雲迦安的心靈。他們是脆弱而下賤的,沒有人會在乎他們的死活。邁著沉重的步伐進入村子,這村子沒有像樣的房屋,隻是用木棍樹枝隨意搭建的棚子,廢物隨處可見。無論是小兒老叟還是青年,皆衣不蔽體,瘦弱不堪。
雲迦安撐著傘挨個兒找那乞丐,卻不見蹤影,三人向左邊走去。卻不知乞丐拎著大麻袋剛進村子,向右邊拐去,他們正好反向而去。緣分就是這麼難能可貴,想找的人想找的物,往往在會在錯誤的時間出現,一轉身便擦肩而過。
“難道是我猜錯了?”雲迦安越發焦急,握緊手中的雨傘。
“你在找誰?”顏盞問。
“求你,救救我爺爺。”
“我的孩子啊,小姐,公子,救救他吧。”
村子裏到處都是奴隸求救,呻/吟之聲。不是他們冷血,而是個人之力微博,能救得了一時卻救不了一世。
“阿盞,我在找一個乞丐,他和你差不多大,穿得黑色粗布衣裳。”
“快快,賴小子來送糧食了,快去領。”
“哎~沒有他我們這些老弱病殘早就死了。”
奴隸說著紛紛向右邊走去。雲迦安他們也跟著奴隸們走到一個破棚子外,棚子裏有個人影晃動,外麵圍滿了奴隸。
“來來來,大家別急,都有糧食啊。”
雲迦安一喜,這聲音…是那個乞丐!她自幼耳力優於常人,對於聲音的辨別從來都是過耳不忘。顧不得小雨,扔了雨傘,穿過人牆,擠進棚子裏。果然是那一身黑衣的乞丐。一把扯住他,他看見雲迦安並不詫異,仿佛一直在等她。
“哎呀,小美人,你可來的也太慢了。”他手裏還是不停地發著糧食,順便塞了袋給她,“別傻愣著,一起發。”
“喂,香囊還我。”
“要香囊?那就先幫我把糧食給發完。”雲迦安拿他沒轍,那些奴隸又饑餓難耐,便開始給他們散糧。散完糧食,又開始發些粗布衣裳給他們。好一會才散完,奴隸們叩千恩萬謝:“謝謝賴小子,謝謝小姐,要是沒有你啊,我們都餓死了。”
乞丐擺擺手,“好了,多大點事兒啊。過段時間我再給你們送糧食來,大家都起來,地上都濕著呢,都快回家吧。”
雲迦安看著渾身上下沾滿泥土和雜草的乞丐,暗暗讚賞,這登徒子雖然好色,但有副好心腸。但此時東西更重要,雲迦安扯住他,生氣道:“糧食已經散完了,你快把香囊還我。”
乞丐不耐煩地拍開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留下黑漆漆的手印。
“呦~小美人,你還帶了兩個幫手來,東西不在我身上,要就跟我來。”
四人乘著馬車回到京州城裏,顏盞怕引人注意,就和窹麵一直呆在車裏。乞丐在車裏嘰嘰咕咕的煩了一路,三人都被他吵得不得安生,窹麵好幾次都想對他動手。
“嘿!小美人,你想我用不著這麼急啊,咱才分開沒多久。”乞丐沒心沒肺的耍流氓,還在她腰上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