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妃出事,宋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難道本王會怕宋國?況且素九那性子,也不會看著本王遇險而坐視不理,隻要有平家的勢利他們奈何不了我。”
“是。”蘇老退去。
一襲紅衣,獨倚窗欄,一杯複一杯,寒月孤照不知誰人心憂...她最喜歡彼岸花了!韻兒,等我接你出來!顏洛仰頭灌下杯中餘酒!
“洛哥哥,你還是忘不了她嗎?”清脆甜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平素九挺著肚子,裹著白裘出現在屋內。
他優雅轉身,左手攀過平素九肩頭,朝她吹了口酒氣,“素九,你明知我不愛你,何必折磨自己?”
她伸出藕臂環住他的腰,嚶嚀道:“我相信隻要不放棄,你眼裏一定會有我!洛哥哥,逝者已矣,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好嗎?素九不想看到你每日都被回憶折磨。”
他推開她繼續喝酒,搖晃幾下扶著窗沿,“我顏洛此生隻愛她琴韻一人,你不要再說了!現在給你機會,離開還來得及。”
“不—我不走。”
“不走?那你願意為我死?我要你平家的勢利也願意?”慶王側著臉問。
平素九緩步上前從後抱住她,將臉貼著他堅實的後背,溫柔如水道:“當然願意,隻要你好好的。洛哥哥,你是不甘心輸給大神官還是真的愛琴韻姑娘,恐怕...隻有你自己知道。”
顏洛一點一點握緊手中的酒杯,勾起一抹冷笑,他怎麼會輸給顏盞!他憑什麼比自己強?神官算什麼?這天下和琴韻都將是他的!
雲迦安他們吃完就沿著小河散步,河道右邊是百姓的房屋,偶有幾隻雀鳥停在光禿禿的枝頭四下張望,在紅燈白雪的鋪蓋下,迷幻如夢。前方是一處歇腳的亭子,建在河岸上,見有一盤棋橫置在那兒,二人便悠閑走去。
顏盞立在棋盤旁,仔細觀察著。雲迦安不懂琴棋書畫,看不懂這是什麼棋局,忍不住好奇伸手岸上中間一粒黑子。
“別動!”
顏盞幾乎同時出聲,可她已經按上了。
“別動,這不是棋局是命局!”
雲迦安保持著按子的姿勢不敢動彈,她相信阿盞不會像無賴一樣拿她尋開心。
“什麼意思?”
顏盞繞著棋盤轉了幾圈,“此乃金蟬脫殼,中間這顆黑子正是請君入甕。在盤底藏得是火藥,它內置三層,黑子下的夾層是硫火。中間這顆黑子一旦你動了,受力不均,硫火落到火藥上必定炸的粉身碎骨,至於其餘黑子和白子有十顆是安全的,也就是第一層安全夾層。若想安然無恙唯一的辦法就是不動它。”
“那...那怎麼辦?”手臂有些酸。
顏盞搖搖頭,“沒辦法,除非...不,那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設局的人怎麼就確定我們會動?”
“他不確定我們會動,所以在賭。你不曾察覺此處無人?按理說這該有百姓聚集,所以一路上我都在留心,沒想到局在這裏。這東西是卑族人發明的,後傳入京州,唯一會的人...”他頓住了。
“是誰?你為何不說?”
“雲宮榷!”
大哥!怎麼可能?他不會殺自己的,他隻是誤會她貪圖富貴,怎會起殺心。她不願相信,身子有些晃動。
顏盞一手扶住她,穩住身形。“當年敵國入侵,南國將士傷亡無數,抗敵就是送死。後雲宮榷奉命隨大司馬大將軍出征,你娘是卑族人,不忍他青年喪命,所以將這硫火命盤的製作法子交給他,他也憑此擊退敵軍,而後知曉製作方法之人皆被滅口,其餘數十人在皇宮軍庫。可是,怎會用在你身上?”
幼時曾聽大哥說過他和娘親有過什麼約定,難道是因為娘將這秘法交給他,他才對自己格外照顧嗎?所以才會答應娘照顧自己到十九歲?
“不對,你怎會知曉?軍庫除了皇上誰也不見,而此事十分機密,雲府上下幾乎都不知曉。”雲迦安發現有些不對勁。
顏盞的藍紗罩晃動一下,抬起頭淡然道:“別忘了我是誰!大神官無所不知。”
無所不知?還是府中有你的人?就像花狐狸一直潛藏在自己身邊一樣。
她不是個善於隱藏的人,顏盞一眼就看出她所想,“本尊貴為神官,無需安插眼線。我和你娘有過一麵之緣,見她教過雲宮榷。”
雲迦安十分詫異,阿盞見過娘親!顏盞揮手示意她先不要過問,指了指硫火命盤。
深吸一口氣,嚴冬寒風讓心又沉冷了幾分。大哥隻是為了履行諾言?和雲家人一樣,從來都拿她當災星看是嗎?她當日隻是為了不讓大哥阻礙她進慶王府當司園令才會說恨雲府每個人,他怎能借此來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