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琰看著荼蘼的屍體道:“該做的已經完成了,其餘的事不用多管。”
侍衛將二人屍體抬走,恰好遇見帶來雲迦安所持玉牌的金葉,她將二人屍體帶回雲雀宮。剛一進門,無賴就衝過來抱過荼蘼,探探她的脖頸,仍有微弱的跳動。
“快,叫太醫,她還有救。”
而另一邊趙氏已回天乏術。無賴看著她的屍體,罕見的正經嚴肅,她跑進內室,將睡夢中采靈拖起。
她推搡著,“我還沒睡醒呢,快滾開。”
他用力將她搖醒,命令道:“火速派人去慶王府,不惜一切代價將王妃劫走。現在顏洛進宮了,府中護衛應該鬆懈。”
采靈見他不像開玩笑,立即執行,趁守衛虛空如靈鳥般輕盈飛出皇宮。
皇子公主,王親貴戚們緩緩入了承鸞殿,按尊卑,太子王爺公主依次入座,雲迦安有些名不正言不順自然是坐在末位的。掃了眼並未見到離諾,慶王隻帶了平素九來,恐怕她出事了。
因平素九和雲迦安的身份特殊,所以平安大將軍和雲丞相也來了,雲集天將雲宮茗帶來,他獲恩準去看望雲宮榷,也就發生剛剛遇見荼蘼他們的一幕。
這時皇帝皇後也已入座。夜漏初始,家宴起。皇宮城門前七枚禮炮齊鳴,轟隆轟隆,震天動地,璀璨閃耀的煙火在空中綻放,忽明忽暗的映在南國人喜悅的臉上。伽藍寺的鍾聲也在這時敲響,沉悶厚重,暮鼓聲聲。
南國新年都要置辦家宴,早已是陳規。
皇上今個兒看起來精神氣兒足了不少,他舉杯巡視眾人,緩緩道:“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南國兵力強盛,得以防禦外敵!爾等身為皇室成員,不得鬆懈。願天佑南國,社稷安穩,國泰民安!”
這裏一派祥和,另一邊卻清冷蕭肅。
西宮門前對滿了積雪,殘破老舊的磚瓦上殘留著的雪有些融化,連著鳥兒也不願停留。在夜色下,更顯得淒迷。
宮女提著食盒正走在去往西宮的路上,王琰悄悄跟在她身後,待她走到轉角處,乘機將她砸暈,換上她的衣裳,將她推入結了薄冰的湖泊中。
“侍衛大哥,我是來送飯的。”王琰拎著兩個食盒站在西宮前。
侍衛掃了她一眼,“怎麼今天換人了?之前可不是你送飯。把令牌拿出來。”
王琰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牌遞給侍衛,道:“之前送飯的染了風寒,來不了。我還得給別人送飯,莫要耽誤了時辰才好。”說著從袖中拿出一袋銀子塞給他。
侍衛本就冷的手腳冰涼,新年裏還得當值,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玉牌沒問題就開門讓她進去了。
吱嘎’一聲,久經風吹雨打的木門被推開了。屋內陳設簡陋,唯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還有一張床。顏姝正裹在錦被中。聽見動靜起身瞧瞧。
“小許,今日送飯,怎麼晚了些?”她穿好衣裳,裹緊裘衣走來。在後宮有皇後照顧著,自然和在宮殿中一般無二,隻不過換了個地方而已。
“回公主,因路滑走的慢了些,今日是新年,皇後娘娘特地給您加了許多菜,還有您最愛金絲蜜棗糕。快趁熱吃吧。”
菜擺滿了小半桌,顏姝拿起筷子,無意瞥了眼食盒,發現不對勁又抬眼看了看婢女,“本宮怎麼沒見過你?小許呢?這食盒怎麼和之前的不一樣?”
“奴婢是娘娘宮中的二等宮女,名叫王琰。小許染了風寒,今兒個的食盒被拿錯了,這本是雲大公子的。但不礙事,公主再不吃可就沒機會了。”
王琰直直的盯著她手中的筷子伸向金絲蜜棗糕,詭異一笑。顏姝正吃著忽然手一頓,左手掐住脖子,表情扭曲,“有毒......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
“哼!隻能怪你生在帝王家,當然是你的好哥哥要你的命了。”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摔倒在地,“不會的,哥哥不會殺我的。母後不會放過你......”
王琰走到門口拎起本屬於她的食盒,背對著她道:“兄妹情誼抵不過權位富貴,你不是輸給了慶王,而是貪欲!至於皇後,你覺得她會為了個死人而推自己的兒子下水嗎?公主,一路走好!”
顏姝倒在冰冷的地上,不甘的瞪著雙眸,眼角流下淚水。王琰將顏姝的食盒送給了雲宮榷。
“雲大公子,快吃吧!今夜可是新年。”
雲宮榷麵無表情的吃著飯菜,冷酷道:“新年又怎樣?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每一天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