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一陣打鬥聲,那小身影又躥了回來,不過一瞬,那些小蛇都被它咬死吞進肚子裏,它惡狠狠的齜著牙。隨即朝著雲迦安‘唧唧’叫著,似是在問她可還好?她粗喘著氣,看著被咬破的右腿,不免發怵。
“花狐狸,外麵是阿盞嗎?”她聲若蚊蠅,糟了這麼多罪,早已渾身無力。她知小花不會說話,但這時她需要分神來緩解疼痛。
一會兒過後,洞中響起‘踏踏’的腳步聲,看到眼前藍色紗罩,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各處痛覺如洪水般襲來。
顏盞將她抱起出了山洞,身後跟著花狐狸。洞外的蟒蛇娘娘被劈成三段,血汙腸子流了一地,十分令人作嘔。
他找到一處溪水,從包袱中拿出一瓶藥,將白色粉末倒入水中,水變的渾濁。他用手帕沾著水,幫她洗腿部的傷口。
“阿盞,你...謝謝你。”千言萬語,隻化作一句感謝。
為何在她絕望時,出現在眼前的都是阿盞,若是無賴,那該多好。真是癡心妄想,他現在恐怕在皇宮中過著聲色犬馬的生活。
阿盞並未開口,但能感到他周身的不悅氣息。他怕是在生氣自己跳下天台。剛想開口解釋,響起他清冷的聲音。
“這水有毒,得用這藥化開毒性,別亂喝。這裏的東西很危險,別亂闖。不過看你的腿,你也動不了。”
“我...”
他不等她說完,就起身離開,囑咐道:“小花,守著她。”也不說去幹什麼,就走了。
雲迦安坐在溪邊,心想這下完了,他一定很生氣,不然哪裏會這麼冷淡。歎了口氣,又給他添麻煩了。現在連呼吸都十分吃力,胸腔痛的厲害。摸著那爬滿整個左臂的醜陋燒傷,不由得苦笑,這副身子還能再殘破些麼?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她摸著花狐狸,一個人自顧自的和一隻畜生說著話。
阿盞回來了,懷中抱著些樹棍和果子。他將紗罩取下撕成布條,用木棍固定雙腿骨折的地方。‘嘶嘶’她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他灑上金瘡藥,簡直痛啊!
他把漿果洗淨塞在她手中,再沒說過一句話。二人吃著果子,她忍不住心虛,開口道:“阿盞,我...其實我...”
“你與我就這麼疏遠?”他轉頭盯著她,無瞳雙目卻勝似目明之人。誰說有眼無珠便是瞎?他這看的比誰都清楚。
“不,我隻是不想拖累你。你為了琴韻姑娘好不容易才重登神官之位,若是消息走漏,你會被我牽連。況且我這副身子,活著也是禍害。”
聽到‘禍害’二字,顏盞手指微動,眸中閃過一絲愧疚,隨即恢複常態。
“說到底,你還是不信任我。若真視我為摯友,又怎會怕牽連我。有難同當才是!你如今怎變得如此懦弱了?死,就能逃避問題?不過是將難題甩給他人罷了。你大哥出任護衛殿統領,我也算是允了諾,他這差事遠離朝堂鬥爭,慶王也沒法兒找他的茬兒。可你就不好奇為何你會遭受這一切?”
雲迦安不解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他將手帕在水中洗滌,輕輕卷起她的衣袖,幫她擦洗傷口處的泥土石子,“你知道慶王為何要滅你雲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