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垂死終重生(1 / 2)

雖然鍾離寂一派雲淡風輕的說著她笨,但心中那處的失落是任何人都無法彌補的。

“閣主是該要好好傷心一番的,雲姐姐那麼善良卻被什麼天命給逼死了,太可恨了!”知樂很是同情雲迦安。

鍾離寂眼中漸漸聚集些戾氣,“人所稟受者,命也!命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人又憑什麼去遵守?小美人不欠任何人,那些欠了她的,我幫她討!”

據紅姑說,那宋國將在來年三月,興兵南國,正好借此來除掉平安。

隨後鍾離寂獨自去了一處精心搭造的墳墓,墓碑上刻著‘吾愛小美人之墓’,雖然不合章法卻簡潔情深,這是衣冠塚。墓地邊種滿了盛放的槐樹,人常道這是墓地聚陰的不詳之花,入了活人的地界,便是要引災的。可迦安最喜它,大抵是惺惺相惜吧,她又何嚐不是人世的孤槐。

這幾株槐樹挺立葳蕤,那攢簇白雪般的槐花,密集垂彎枝椏,清芬縈繞在鼻尖。

小美人曾說:這槐花總是大串大串的開著,定是最親密友愛的,不似那虞美人獨立枝頭,孤孤單單。

她是羨慕這花熱鬧罷了。

人貌非前日,蟬聲似去年。槐花新雨後,柳影欲秋天。聽罷無他計,相思又一篇。

這正和了鍾離寂的心境,他從懷中掏出根白玉笛子,幽幽吹起,訴說著對她的相似與內疚。

這是一片廣袤的草原,濃綠滿目,蒼茫的天際遼遠無邊,無數的牛羊低頭吃著鮮草,放牧人時而互唱情歌,時而摔跤遊戲。讓人感到十分親切安寧。而身後是一座巍巍高樓,樓下是錯落有致的屋舍,街道都是黃土,車馬喧囂,人聲鼎沸,女子都帶著麵紗,男子都是莽漢粗獷。卻毫不做作,一派淳樸豁達。

這就是卑族,一個草原上的民族,質樸而熱情。

族長帶著雲迦安進了王宮,她被安置在池浮殿裏,日日由宮人小憐與魔骨照顧。她每日都感到頭昏腦脹,神誌有些不清。

夜色初起,她靠在冒著熱氣的藥桶中,緩緩睜開眼,目光順著左臂而下,一路褶皺暗紅的疤痕,而右臂卻是潔白如玉,在烏黑的藥水映襯下,好似漢白玉般潤澤,不由心中冷笑!她的雙手被架在一手寬的密竹排架上,浸泡在藥水中,斷裂的十指能不能治好,就得看造化了。瞧著身上道道交錯的鞭傷外翻著皮肉,在藥浴的作用下已慢慢愈合,縱使小憐夜夜用藥膏塗抹鞭傷,卻還是留下淡淡的肉粉痕跡。

這身子,都是拜他們所賜!

她是彗星?那好,她倒要看看宋國是否會滅?南國是否會亂?

小憐正端著藥膏進來,瞧見她麵色如霜,清秀的眉間殺氣微生,明明一張死灰無血色臉,卻偏偏叫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抖抖肩,甩去這突來的森森寒意。

“小姐,來上藥吧。”

“有勞!”

進來四五個宮女將她小心翼翼抬到床上,燃起暖爐,小憐開始幫她抹藥。

她聽小憐說,當日族長將她帶回宮,她已氣若遊絲,若不是莎夜公主幫她施針施藥,她怕是早已魂歸天外。

她穿戴好,開始學內功心法。族長說她太弱,得學著自保,就讓魔骨找了些逃命路數的功夫教她,她這些日子已將這本心法背的爛熟於心。

門外響起宮女的請安聲,隨之進來一身著窄袖緊衣,腰間掛著淡紫流蘇,體態豐腴的女子,眉眼與雲迦安有幾分相似。

她身後跟著花狐狸,它瞪著一雙滴溜溜的小眼睛,如燦燦烈火一閃間從紗簾中穿過,撲在雲迦安身邊,很有分寸的不碰到她,朝著她叫了兩聲。

“參見莎夜公主。”雲迦安對著莎夜頷首行禮。

“不用多禮。”她近前坐在床頭的凳子上,幫她把脈,“雲妹妹的身子恢複的很快,現在隻要等外公找到翼鼠的尾精,你的手可就有救了。”

“有勞族長及各位費心,迦安給你們添麻煩了,再造之恩,定當竭力償報。”

她一直很好奇為什麼自己與莎夜公主會有幾分相似,這卑族族長又為何會出現在聖林中,又恰巧救了她?他們都姓獨孤,娘親又是卑族獨孤氏,她們之間會有聯係嗎?

她問道:“莎夜公主,您可知獨孤懿?”

莎夜心中一驚,該問的還是問了,但麵色卻是平常,她搖頭,“本宮還真不知,況且我族皇室遍布卑族各地,要找這麼個人,好比大海撈針。”外公吩咐過,任何人都不準提獨孤懿這個名字。

雲迦安一直盯著她的臉,看不出任何破綻,隻能作罷,難道真的沒有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