盉崖收到捷報,軍司馬已經成功占領朔郡,那些援軍坑殺一半,另一半囚禁著留作它用。並且嚴守此消息,外界依舊以為朔郡援軍即將抵達蘭城。城中百姓也在等待他們的到來。
“你接下來要怎麼做?”離幻問。
盉崖皺皺眉,右手摩挲著腰間的寶劍,這是他父親給他的傳家之物。每次陷入困境,他都會祈求父親在天之靈保佑盉家。這次也同樣給了他力量。
“王軍明日就會到達大豪,密探來報在天蒼也有一路,那他們一定會從水路和陸路進發而來,天蒼一隊,大豪一隊,風琊一隊。那我們可以在淮水邊阻殺天蒼和風琊的軍隊,但是大豪的軍隊可就麻煩了。”他按在地形圖上的‘鹿野’,“這兒是大豪和蘭城之間的戰爭之地,我軍抵抗三軍進攻不成問題,若是他們來車輪戰,我軍勢微。而宋國援軍要來恐怕難上加難。”
離幻心中明白,宋國二皇子向來希望離幻死了,皇帝好將王位傳給他,所以一定會暗中阻撓宋國援軍的到來。
“若是三軍逼圍,我們隻有兩條路。一是風琊,但風琊靠近天蒼,一旦圍攻,死路。”離幻又指了指蘭城西南處靠近朔郡的群山,“二是這兒,但這就是個死胡同,所以我們沒有退路。”
盉崖猶豫著要不要先消滅風琊的軍隊,但宋國軍隊又不擅水戰,此仗贏的幾率很小。再加上天蒼駐軍若是從背後突襲,那蘭城可能失守。
“報,盉將軍,我國送糧的輜重隊遭遇意外,糧食全燒光了。”一兵士火急火燎的趕來。
“什麼?”離幻與盉崖同時驚呼,這糧草是行軍打仗的必備物資,沒了就等於撤軍,敗仗而歸意味著將失去宋國百姓的擁戴,離幻將永無翻身之日。用腳趾頭也能想的出糧草是誰燒的。
“混賬!”
盉崖重重一拳打在木桌上,將油燈震落在地。離幻恨得緊咬牙關,二弟?好個手足情深的二弟!好個無情無義的父王!他為宋國著想,可他們卻隻顧聲色犬馬,不顧黎民百姓。他寧可殺了雲迦安也要保住宋國,他們卻一心隻想他死。哼,真是諷刺。
如今隻能放手一搏,離幻用劍指著地圖上的風琊,目露凶光,“進攻!”
平安將軍的主力軍已經到達大豪,容慈向他彙報這幾日的探子打聽到的情報。平將軍一身戎裝,雖是中年卻看不出頹敗氣息,英氣勃發。他冷笑幾聲,將地形圖鋪展在桌上,軍帳外十分安靜。
“宋國窩裏鬥的歡,居然還有空來犯我南國,真是找死。”容慈譏誚道。
平將軍不曾看他,隻是盯著地圖,低沉道:“容將軍還是莫要輕敵的好,戰場上最可怕的不是敵人,是自大。”
容慈恨恨的在背後剜了他幾眼,心中暗罵他老東西。
平將軍身經百戰,研究地圖許久再加上容慈的情報,也推算出盉崖的打算,他起身吩咐道:“容將軍你負責帶兵順著淮水繞道去風琊,保衛那裏的援軍,即刻動身。”
容慈一臉不情願,憑什麼他要去那種鬼地方?平安見他遲遲不領命,冷聲道:“這是軍令,違令者軍法處置。容將軍是來輔佐本將的,難道忘了?”
容慈暗暗握緊雙拳,官大一截壓死人,勉強領命動身去往風琊。
平將軍身後一直跟著綠柏,他將容慈的表情盡收眼底,那容慈恐怕不是什麼善茬。
他擔憂道:“老爺,您讓容將軍去,怕是要壞事啊?”
平安嗯了一聲,歎息道:“我要派兵去支援朔郡,容慈為人心胸狹隘,又掉以輕心,他去遲早把朔郡給丟了。正好風琊的軍隊等待支援,說不定宋國軍隊會攻擊風琊和朔郡。明日讓大豪城中百姓戒嚴,讓士兵備戰。”
“是。”
不出雲迦安所料,果然有人來找他們了。但隻有兩人,一個是那日的堂主,還有一個是帶著烏麵獠牙麵具的男人。堂主帶著他來到客棧就在樓下點了滿滿一桌酒菜,獨自吃著。她看似是一名普通食客,卻無時無刻不關注著雲迦安房間的動靜,隻要有異動,她就會通報門主。
男人剛推開門,魔骨的彎刀就已經橫向他伸出,還不等刀鋒送至脖頸,男人大氅一揮,衣袂飄動,一把銀色的劍出現在彎刀前,將刀勾住,向背後扔去。手臂一動,鉗住魔骨的肩胛骨,將魔骨扔下二樓。正好他被堂主接住,堂主單手點上他的穴位,笑道:“陪姐姐喝幾杯,上麵的事你插不得手。”
掌櫃見有人打架,以為他們是來尋隙滋事的,剛想過來喝止,就被堂主一記帶笑卻冷血的眼刀給嚇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