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了心上人,就冷落我了!”魔骨故作一副受氣樣兒,逗得雲迦安咯咯直笑。
“若是莎夜姐姐聽了,你猜她會不會給你一頓好打。”
魔骨趕緊求饒:“別別,我的好小姐,千萬別告訴她,那醋壇子發起勁來,比那十裏老窖還酸。”
“哦?是何物如此稀罕,竟比十裏老窖還酸?”
伴隨聲音傳來,顏盞出現在二人麵前。
雲迦安笑道:“在南國那可尋不著!阿盞,來嚐嚐我新釀的酒,我估摸著你該下神宮了,便掐著日子釀了些等你。”
顏盞進屋坐下,雲迦安抱著酒壇的手一頓,凝著他慘白如紙的臉,驚問:“你出什麼事了?”
“沒事!”
雲迦安不信,伸手要抓他,探其脈搏,卻被顏盞巧妙避過。
他揭開封紙,閉眼嗅了嗅,“釀的日子剛剛好。”他嚐了口,嘖嘖讚歎!
見他不想說,雲迦安也不逼他,他可是病了?從認識他至今,還未見他這般虛弱過,哪怕是被關押在鳳棲山,難怪昨夜自己撲過去竟令他後退幾步。
二人喝了兩壇酒,雲迦安略有醉意,見天氣甚好,便拉著他出了門。兩人並肩行走在昌寧街上,一藍一白,衣袂交纏,恰如藍天白雲,相依相偎。
街市上熱鬧的很,這兒賣發釵木雕,那兒賣布匹字畫,吆喝聲不斷。
一陣甜絲絲的糖味兒從不遠處飄來,鼻尖一動,雲迦安順著源頭跑去,顏盞循著聲音也跟了過去。
“呀~這糖畫兒可真漂亮。”
雲迦安見著一老者在做糖畫,忍不住讚歎,那精細的人物,在老人手下不過一會功夫就活靈活現的露出形兒來。
“小姐可要來一個?這是金翅蝴蝶!”老者拿了個麥芽色的蝴蝶。
“要!”顏盞踏至她身邊,付了錢,接過金翅蝴蝶遞給她。
雲迦安噗嗤一笑,“這還是我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吃糖,以前大哥會偷偷買給我吃,那時候真羨慕二姐啊,每次大哥都給她買不同花樣的糖畫。”她捏著木簽,迎向日光,藕黃的金翅蝴蝶展翅欲飛。
顏盞聽出些辛酸苦楚,真不知她在相府過著怎樣淒苦的日子。
他道:“若喜歡,日後常帶你來吃。也可請個糖畫師傅來府裏,你什麼時候想吃了,讓他做就是。”
“好啊!”
雲迦安笑著將糖畫趁機遞到他唇邊,黃色的翅膀觸碰到他兩片薄薄的唇瓣,他錯愕的表情引得她一陣捧腹,原來阿盞也有發懵的時候,還以為他一直都是這副冷冷清清的模樣。她忽然覺得捉弄高高在上的齊國公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顏盞正準備張口咬住糖畫,唇瓣微啟,那金翅蝴蝶卻被利落收回,進了雲迦安的口中。
她滿心歡愉,淘氣道:“你身子不好,少吃甜食,這金翅蝴蝶我包了。”
顏盞聽著她歡快的笑鬧聲,抿唇淡淡微笑,輕聲呢喃:“本是空穀幽蘭質,誤遭血池蓮花劫。”
“啊?你說什麼?”雲迦安吃著糖,似乎聽見了蘭花、蓮花,但一回想卻又什麼都記不清。
“癡兒~”
顏盞朝著前方人聲喧鬧的地方走去,雲迦安一邊注意路人,一邊緊跟其後,免得他被撞著。但轉念一想,這麼做似乎多餘,阿盞自幼眼盲,從未見他摔過、絆過。
倒是自己雙眼明亮,卻常常磕絆。從前有大哥護佑,如今有阿盞。其實,自己真的很幸運。隻可惜,老天待她苛刻,這幸運怕是承載不長了,她的毒無藥可救!
麵前幾輛牛車停在路邊,百姓將車子圍得裏三層外三層。雲迦安好奇的很,攀著顏盞的肩膀,墊腳仰脖子的朝裏頭看著,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隻能看見一顆顆腦袋。
為首的豪華馬車忽地冒出一人,開口道:“我們是扶餘國來的商人,初來寶地,做些買賣,各位相中就來買買,相不中也來瞧瞧。我們這兒有鳳尾禽骨折扇、鴛鴦岫岩碧玉、血珊瑚串珠、惑菇盆景、燈籠倒掛、扶仙草,應有盡有啊。”
百姓聽著名兒稀奇古怪,甚至還有蠻疆的扶仙草這些寶貝,紛紛上前詢問價錢,一聽一物千金,隻能滿臉惋惜的散開,這哪裏是尋常百姓能買的。
雲迦安好不容易拉著顏盞擠進車馬前,看著一排排的寶貝,新奇的緊。她一會兒拿著玉,一會兒捏著珠子,看著都喜歡,不知阿盞喜歡哪個?正當她分神,顏盞伸手撫上她的腰間,一塊兒製作精良的玉垂掛下來。
“這是?”
老板上前解釋道:“姑娘,這是鴛鴦岫岩碧玉。”他曖昧的瞧著顏盞和雲迦安,“寓意夫妻恩愛,白首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