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
既然麼叔和顧盼盼有緣分走在一起,那我也不好棒打鴛鴦,見他們兩個人一塊兒貌似蠻登對的,我也沒敢上去打攪,讓範無救抱著我到另外一塊屋簷下坐著。
正直昏黃,夕陽西斜,天邊的雲朵被全部染成了粉紅的晚霞,宛若仙女的霓裳落入了雲端,飄渺的讓人心醉。
不知不覺的,我靠在了範無救的肩頭上,看著西邊的日落,遠處嫋嫋炊煙,村民晚歸笑聲,一切都那麼安寧,那麼美好,很想就這樣一直一直永恒下去。
“林悅。”
“嗯。”
“你何時對我動心的。”男子低聲問。
我搖搖頭,道:“記不起。”
“那你覺得我們兩合適嗎?”
我笑著,道:“合適。”
“那你覺得我般配你嗎?”
我道:“勉強。”
“那你願意和我一起這樣每天看日出日落,潮起潮漲嗎?”
我道:“願意。”
範無救撫摸著我的頭,道:“那……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想都沒多想,脫口而出:“好啊。”
話一出口的刹那,我才覺得後悔,但是卻又收不回來的。
“你同意了,可不能反悔。”
“無救,我們兩個人,一個人是鬼,一個人是凡人,兩者之間橫跨著巨大的溝,或許我們兩個人這一世也沒辦法名正言順在一起吧。”我歎息一聲,隻覺得身旁這個人很快就會消失,不由得更加抓緊,再抓緊。
是啊,他是鬼,我是人,本不是一類人,如何結合。
“傻丫頭。”範無救卻是不怒,笑哈哈道:“你現在有打神鞭在手,誰敢阻攔你,誰又能阻攔的了你,什麼人神鬼妖,在我們麵前,不過是一個擺設,一個阻礙我們相愛的理由罷了。”
我聞言,頓時一呆,竟然覺得好有道理,一時無言以對,我現在手中執掌打神鞭,確實沒有人可以再阻攔我做任何事,隻是……
“無救……我怕我爹,還有我師父他們不同意。”我找了個由頭推脫道。
“沒事的,你爹和你師父都會同意的。”範無救無所謂道。
我又是一愣,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就一定會同意?我爹骨子裏可是一個很傳統的人,要我嫁給一個男鬼,不把我的腿給打折!”
“誰說的,我可沒有那麼食古不化。”
正當我說話之時,我爹突然竄出來,笑嗬嗬道:“娃兒,隻要你幸福,爹又還有什麼同意不同意的,你有了一個好的歸宿,我也算對得起你娘了,我也知道,小悅你不是一般的凡夫,爹我是阻攔不了你咯,你要嫁給一個男鬼,我也去不得地府拉你回來呀。”
“爹!”我從未有像這個時候這麼嬌羞,這麼無地自容,跺了跺腳,恨不得找個地躲起來。
這還沒完,一大幫人從暗處走了出來,顯然剛才是偷聽到了我的話。
師父樂嗬嗬道:“癡兒,你能嫁給你傾心的人,為師還有什麼不樂意的,隻是恨不能送你出嫁。”
我爹也是點點頭,竟然和師父兩人老淚縱橫,一唱一和的要將我嫁出去,身後的一眾人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多,紛紛起哄道。
縱然我再怎麼心如止水,也架不住這幫人如此調侃,隻覺得我現在的臉蛋肯定比西邊的夕陽更加紅,不由得嗔怪的看了範無救一眼,哼了一聲,三不做兩步走的躲回了家裏,走的比誰都快,好似一身的虛弱全然褪去了。
臨進門之前,我不由得在回頭看了範無救一眼,卻不小心瞥到人群之中的師兄,靜靜的立在原地,自成一個世界,宛若外麵的一切與他無關。
師兄眼眸之中有一絲的失落,但卻依舊朝我微微一笑,隻是那一抹笑中,我分明感覺到了落寞。
半月之後的月圓。
村子中的三岔路口一片喜慶洋洋,昏黃的路燈之下,已然有一頂花轎子靜靜的停在那裏。
一個喜婆將我扶上了花轎,又替我蓋上了紅蓋頭,手裏塞了一個紅蘋果。
“起轎!”喜婆叫了一聲,抬轎子的轎夫立馬起了轎,朝著遠方的黑暗之處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