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楊花輕複微,春風搖蕩惹人衣。他家本是無情物,一向南飛又北飛。”唐五代的薛濤不知這似花非花的楊絮除了飛的滿城皆是處處留情之外還能讓人過敏。正如此時已經下車到家的兩人,渾然已經忘了前麵還站著位不高不矮的“觀眾”,旁若無人到這種境地錢清同學著實是佩服到五體投地。
看著周曉燕扭著水蛇腰開了家門,又回過頭狠狠地賜了錢清一個白眼,她就知道這女人怕是在心裏已經把自己煎炸油悶紅燒清燉了好幾遍了。可她即便是現在掏出條小皮鞭,錢清為了她姐也得挨,而且是心甘情願不摻水的挨。想到或許馬上就能得到些線索,錢清也顧不得站在一旁一直給她使眼色的莫道長,一個馬步衝進了周曉燕家。
好香!錢清的第一反應就是好香,像是花的味道又好像摻了點兒水果的甜味兒。是香水嗎?她一邊裝傻一邊挪到了周曉燕身邊仔細聞了聞,卻發現這種香氣和她身上的香水味完全不是一個風格。不對啊,按照常理來說,這周圍空氣的味道是會在我們的衣服上留下些痕跡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對涮羊肉又愛又恨。可這種味道,似乎並沒有留在周曉燕的衣服上。
錢清正皺著眉頭左思右想突然手機“叮鈴”的來了一條短信,發件人居然是此時一手攬著周曉燕一手揣在褲兜裏站在窗邊欣賞風景的莫佑浦。
狐仙,少用鼻子,快看。
看似沒頭沒腦的幾個字錢清卻是一震,這麼說空氣中的這種味道是狐仙特有的?少用鼻子?是這種味道有什麼問題麼?錢清趁周曉燕沒注意連忙收起手機,假裝參觀起來。
“浦,這個就是我們的臥室啦,哎呀,太累了,走不動了呢。”周曉燕軟綿綿地癱倒在床上,胸前的波濤春光無限。
周曉燕哼哼唧唧的伸手去拉莫佑浦,正想著找個什麼機會把錢清打發出去,沒想到莫道長卻先她一步開了口“錢清,你去車裏把我帶的那個包拿過來,我等一下要用。”說完他給了錢清一個眼神,順手指了指手機。
錢清心領神會的退出臥室,借著給莫道長拿包的由頭開始在房間裏查看起來。都說這看一個人的底牌就要看他的家,周曉燕雖說平日裏給錢清的印象是色厲內荏,可這家裏的裝飾風格卻是充滿了少女情懷。淡淡的粉色窗簾,原木色的桌椅家具,就連平時不常注意到的椅子腿上都綁著淡藍色的花邊。這麼一個有點兒小夢幻的閨閣和她平時那副頤指氣使的麵孔著實不搭,錢清內心一陣糾結,要不是自己曾經和她相處過三年,她真心會認為這屋子的主人是個溫順有禮的可人兒。
錢清正感歎著這巨大的落差一縷黑色闖入了她的右眼。黑氣?錢清心裏一驚,躡手躡腳的順著黑氣飄出的地方看去,沒成想一扇門擋住了她的去路。她試探著推了推,隨著“吱呀”的一聲,一個儲物間出現在錢清麵前。
這裏的黑氣明顯變濃,錢清一邊祈禱著剛才那聲別被在臥室的周曉燕聽見一邊輕輕的打開了儲物間的燈。燈光點亮了黑暗的儲物間,就在正對門口的地方,錢清看見了一座類似神龕的東西。神龕的中間供著一個穿著古裝華服的人偶,人偶的兩邊擺著兩個青白色的瓷瓶,裏麵各插著一枝開的正旺的桃花。人偶麵前放著三個同樣是青白色的小瓷碗,一個盛著幾朵玫瑰,一個盛著類似胭脂的東西,還有一個盛著莫名的透明液體。錢清好奇的上前聞了聞,發現那透明液體的味道像是清酒。雖然看不明白這是個什麼,但錢清可以肯定,這類似神龕的東西就是她要找的,因為她清楚的看到從人偶的鼻子裏正源源不斷的往出冒著黑氣。
得趕緊告訴莫佑浦才行,想到這,錢清小心翼翼地關上儲物間的門,連忙回車裏拿了包順便把自己剛才看到的東西簡略的發了條短信給他。
此時正在和周曉燕在臥室裏左躲右閃打著太極的莫道長聽見自己的手機“叮”的一聲來了條短信,想著應該是錢清發的,便借口要去衛生間出了臥室。看完短信,一陣歌聲從臥室的方向傳來。“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呀,莫待無花空折枝。”聽著臥室裏周曉燕赤裸裸的告白莫佑浦心裏一陣冷笑,他不是那種精蟲上腦就不管不顧的人,就是折也斷不會不要命的去折個拜陰狐仙的女人。